子,慢慢發芽慢慢成長,時不時拱出來提醒他它的存在。毀不了,忘不掉。
瘋狂一個月,手下們終於再也受不住,自己身體也累到極限,他才意識到這樣不行。
他趙杼在風雷血雨里長大,二十多年怕過什麼,怎能被一個小屁孩擊敗!
他決定回來,從這裡受到的羞辱,就從這裡奪回來!
決定做下的這天晚上,他便睡了一個好覺,第二天神清氣爽,認為這樣的決策無比正確。
盧櫟羞辱了他,說一切都是自己自做多情,眼瞎心暗,他一點也不喜歡自己,那他就……讓他喜歡上自己好了!
只要他喜歡上自己,就是自己沒有錯!
想象著某年某日,花好月圓,少年一臉羞澀的向自己表白,趙杼就覺熱血沸騰。到了那天,他一定非常傲慢非常鄙夷的反問他,你不是不喜歡我?
手指探出,下意識擔心驚到睡夢中的人,趙杼動作特別輕,緩緩滑過那光潔的額頭,清俊的眉眼,彈潤的臉頰……
與誰都有說有笑,身邊有危險不自知,從不談起自己,還長胖了!
完全把自己忘到一邊,日子過的有滋有味,真是沒良心……
趙杼力度稍大的蹭了蹭少年的唇。
盧櫟輕輕‘嗯’了一聲,不知道是不是感覺到被打擾,手搭了過來。
趙杼一怔,修長雙眸內雲色翻滾。
指腹下瑰色雙唇微暖,手背上小手微涼,掌心滑膩柔軟……
這一刻心跳的有些快。
趙杼反手握住那隻手,熟悉的感覺襲來,面色微緩。心底好似被溫潤甘泉浸泡,寧靜安詳,歲月彷彿如花靜好……讓人捨不得放開。
第二日盧櫟在晨光是醒來,覺得胳膊有點酸,還以為自己睡覺不小心壓到了,一點也不知道被迫被人握了大半夜的手,姿勢都沒換一下。
沈萬沙起來就張羅送到柏府的奠儀,既然要去,禮儀總不該缺。
過了午時,周全來接他們,未時二刻,他們就到了柏明濤府上。
柏明濤是外任,宗族不在興元,時間太短族人也沒來得及趕過來,在這裡幫忙的大都臂戴黑紗,戴孝的少,盧櫟猜此人人緣一定不錯。
靈前戴孝答謝的,一個是十五六的少年,一個是五六歲的男孩,大概是柏明濤的兒子,沒有女孩。這時代禮制對女性要求很多,女孩們大概在內堂守孝,盧櫟不驚訝,但是兩個孩子在這裡,主母怎麼沒在?
正好周全上香回來,低聲與他們說,“聽說柏夫人過於哀慟,撐了兩天終於挨不過去,今晨答謝來客後,被勸著回房休息了。”
沈萬沙哦了一聲,“原來如此。”
靈堂布的很規整肅穆,只是未過三天,棺材蓋已蓋好,不讓人見死者遺容,“……卻是為何?”盧櫟疑問。
周全低聲回,“府尹大人是外出時糟了意外被馬踏死,屍身不雅,管家說為免來客受驚,便先行蓋了棺。且如今天氣漸熱,損壞屍身需得儘快入地,大概五日就要下葬。”
“這麼快?”沈萬沙還想到一個可能,“這邊葬俗不是懸棺麼,怎麼柏大人土葬?”
盧櫟提醒他,“柏大人不是本地人,而且就算循本地儀,也是要葬滿三年,才上懸棺的。”
沈萬沙一拍腦門,“我給忘了!”
給逝者上過香奉過奠儀,按理主人該答謝一下,已過中午,不好招待用飯,管事就請三人旁邊廳堂奉上茶點。
柏明濤生前是府尹,交際圈子肯定小不了,而且人死燈滅,願意來送一送的人很多,所以即便這個時辰,廳堂人也不少,還多是當地有頭有臉的人。
這種時候更是周全發揮的時候,他叮囑盧櫟沈萬沙幾句話,便過去長袖善舞了。盧櫟沈萬沙則是結伴在園子裡走,想看看有什麼值得注意的人事,或者機緣巧合遇到世僕打聽些訊息。
可是轉了好半天,收穫全無,兩個人都有些蔫。
“夫人上吊了!夫人上吊了!”
突然的尖叫聲打破安靜,這聲音好像還離的不太遠。
“夫人?”沈萬沙有些茫然。
盧櫟怔了一刻,突然拉起沈萬沙往聲音傳來的方向跑,“府尹夫人!”
柏明濤是外任,身邊只有妻兒沒有父母,這個家裡,能被稱為夫人的,大概只有柏夫人了!
果然很近,繞出園子東角,就看到了小院前人影亂動極是慌亂。盧櫟拽著沈萬沙一路跑到時,還沒有太多人聚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