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門大開,房門大敞,盧櫟迅速走進屋子,只見素白的綢絹穿過房梁,上面吊著個只著素白裡衣的女子。許是太過驚懼,幾個丫鬟婆子戰戰兢兢站在一旁,沒有人敢過去把人放下來。
盧櫟覺得前所未有的不順。得到父母訊息,長途跋涉趕了過來,柏明濤死了;正準備想辦法怎麼見一見其妻或老僕,問問當年的事,柏夫人也上了吊。
好像冥冥中有什麼阻止他一樣。
自己不懂事,不願意是一回事,可自己付出努力,想要找一個答案,卻是這樣結局,盧櫟不甘心。
他目光微閃,拽住一邊的丫鬟,“夫人何時上吊的?”
“不,不知道,”丫鬟聲音有些抖,“辰時初應酬客人時,夫人差點暈倒,來幫襯的太太們便勸夫人休息,夫人躺下時說想好好睡一覺,吩咐沒叫人不準來打擾,奴婢們便沒敢動。剛剛是一隻貓兒調皮往窗子裡闖,奴婢去趕,才看到夫人她……她……”
丫鬟拿帕子拭淚。按說她不該與生人說這些,但覺少年面善,一時情緒複雜六神無主,便下意識一股腦說了出來。
盧櫟視線掃過整間房間。
窗子是開著的,輕紗飄動,門……照丫鬟的話,是剛剛開啟的。房間裡飄著淡淡安神香味道,物件擺設整齊,床榻微微凌亂,未見掙扎痕跡。可上吊的人只著素白裡衣,沒有穿鞋……
盧櫟迅速觀察完四周,圍著柏夫人繞了一圈,摸了摸柏夫人的手。
涼透了。
“來,大家一起把夫人抱下來。”盧櫟招呼一邊婆子。
方才那麼亂,也是沒個主心骨,一屋子人都嚇傻了。現在管家和大少爺雖沒過來,有人願意幫忙也不錯。而且她們都是夫人的下人,怎麼能看著夫人一直掛在上面呢!
兩個膽大的婆子過來,抱住柏夫人的腿,往上抬——
“小心,小心點……”
盧櫟提醒著,看著婆子丫鬟將人抱下來,抬回床上。
“唉呀娘啊——”幫忙的丫鬟突然彈起來往外一蹦,像是受到了什麼驚嚇。
“怎麼了小玉?”
丫鬟驚叫,“夫人心口還熱著!”
一個婆子大著膽子探了一探,“只是有些溫,還沒涼透罷了,你這孩子別大驚小怪。還是先去通知大少爺,夫人已逝,趕緊收拾穿衣服才好。”
盧櫟卻突然伸手製止,“不用,夫人還活著。”
他記得洗冤錄裡有很多救死方,關於上吊的也有一條。現代鑑定說此法不科學,可宋提刑能那麼寫,必是用那種方法救活過人,如今有機會,機率再低,他也得試上一試!
“我能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