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過來玩……”
盧櫟肅聲應了:“張姨放心,我會常來看您的。”
……
盧櫟幾人離開,走過垂花門,看到月亮門外六角小亭裡,崔治正在聽訓。
崔治垂手站著,小臉繃的緊緊,一箇中年男子站在他對面,穿著月白廣袖文士長袍,身姿挺拔如竹,聲音清越嚴肅:“世有齷齪者,不足以語之……憂懈怠,則思慎始而敬終,慮壅蔽,則思虛心以納下,想讒邪,則思正身以黜惡……”
“私下議人長短,豈是君子之為!”
崔治垂著頭,“我錯了……看到事情不對,可以想辦法糾正,私下與人說嘴謾罵無用,於自己私德亦是有損……”
“你明白便好……”暖風拂過男子烏髮,露出丰神俊秀的一張臉,以及眉間深疤……他微嘆一聲,唇角帶著溫暖笑意,“你娘很辛苦,切莫辜負了她。”
“是……”
盧櫟扯扯趙杼袖子:“那就是宴安?”
趙杼看了看,頜首:“是。”
沈萬沙擠過來,伸長脖子往亭子裡看,“哇長的真好看!不愧是名士!”就是眉宇間那道疤太可惜了。
“比我還好看?”赫連羽拽回沈萬沙,桃花眼裡一派深情,幾乎能讓人溺死在裡面。
沈萬沙臉有些紅,清咳兩聲,推開他去拽盧櫟袖子,“小櫟子咱們中午吃什麼呀?”
……
做為王爺,趙杼去哪個酒樓吃飯都很方便,還不用排隊。沈萬沙乾脆拍板,去了上京城最有名,客人最多的酒樓。
這頓飯吃的相當痛快,酒足飯飽後,幾人便開始商量接下來的事,商量完,趙杼叫來官府的人,交待下去。
今日一番檢視,兇手可能就在侯府之中,正好侯府離朝陽大街不算遠,範圍也符合。官府差吏們過去,頭一件事便是細細查問口供,分析死者高誠的社會關係,人脈網路,看能不能找出可疑之人。
龐氏今日在府中大鬧,非說張氏弒夫,張氏說此前官府曾調查證明並無此事,差吏們需得給上官帶個話,檢視七年前卷宗,看有無此事,好做個了結交待。
另外本案還有三個要點。一是高誠的房門鑰匙,虎頭鎖難開,高誠聽起來又不像大意到忘記鎖門的人,所以找到鑰匙,很可能就找到了嫌疑人;二是兇器,死者身上傷痕特殊,兇器樣子不常見,不常見卻不代表難找,只要找到兇器,嫌疑人自然也就有了;三是死者房間裡丟的那個剔紅漆器。
雖然不知道那個漆器是什麼,但別人在那樣的敏感點將它帶走,這東西一定有特殊之處。那面櫃子雖然又高又長,中間隔斷卻並不高,櫃子深處又留有紅痕,那東西一定不太大……
盧櫟主講,沈萬沙補充,趙杼在一邊連連嚴肅點頭,差吏怕記不住,乾脆叫個下面人拿紙筆過來,做筆記。
……
問口供不會那麼快,盧櫟也有些心疼張氏,想讓她好休息,並沒有立刻再上門,他回了園子。
沈萬沙折騰一上午也累了,有些記掛家裡不省心的爹孃,與盧櫟約好有事一定叫他,轉身回沈府。赫連羽麼,沈萬沙不讓跟,他便回了鴻臚館,把一身力氣使在攻略異族藏寶聯盟組織上。
至於趙杼……平王很忙,又被皇上叫進宮了。
待到夜裡,趙杼回來,腳步很輕快。
盧櫟手中筆尖一劃,目光有些驚訝,“有什麼好事麼?”
趙杼不說話,躥過來狠狠抱住盧櫟就啃,非常激動。
“筆……我這筆還蘸著墨呢!”盧櫟躲不開,氣的拿筆去劃趙杼的臉。
趙杼任他畫,但盧櫟停手後,他大臉湊上來,對著盧櫟的臉又是蹭又是親。
盧櫟:……
“墨水好吃麼?”
趙杼咂咂嘴,盯著盧櫟的唇,“甜的……”
甜個屁!那是剛剛胡薇薇調了蜜水給他喝!
盧櫟一巴掌把趙杼臉呼一邊去,“髒死了!”
一臉黑是要扮包公麼!包公才不會黑的這麼難看,人家膚色很均勻好麼!
趙杼摸著盧櫟的臉,“媳婦真好看!臉黑了也漂亮!”
漂亮毛線!盧櫟抬腳就踹。
趙杼雙腿一夾,把盧櫟的腳夾在膝間,見他真生氣了,方才長嘆一聲,緊緊抱住他,“我很高興。”
盧櫟:……
所以你到底在高興什麼,說出來讓我聽聽可好!
“與壽安伯郭威關聯很深之人……有頭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