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昕:白眼。
接下來的一天,文書參軍們用了最謹慎的用詞反覆推敲後將戰報上報朝廷,八百里加急第一時間送往長安,在慕容恪說話之前,誰越快誰就佔了先機。
福王性子越發陰沉,到了北營第二日便要求回長安,慕容昕以為他養病為由,強行將他留下。誰知慕容恪來了之後竟然直接一聲不吭就將人送走了。
他們趁黑走的水路,一路下去,再追也是徒然。
也在這時候,皇帝的嘉獎源源不斷的頒下來,緊接著就是貴妃的,並著頒恩令,還有美酒和御廚一起被送到了北營。
慕容昕也不客氣,當夜在營中大肆設宴,特邀慕容恪出席,百將陪坐,眾將共飲,一杯酒滿,一飲而盡,再滿一杯,漸漸的,醉眼迷離,衣袂翻飛,他本就白皙,而今換上常服,醉意橫生,眉梢眼角竟多了些說不出的風流之態。
慕容恪也飲了許多。酒是解語花,也是溫情炭。
兩人竟然漸漸聊起天來,從幼時皇宮的吃食和第一次偷酒的失望說起來,賓主言歡。卻不知道是慕容恪說的興起還是心有所思,他忽的左右張望一下:“卻沒有見到皇兄你身旁的那位嬌娘子?”
慕容昕喝酒,眼睛在慕容恪身旁跪坐斟酒的月堯身上掃過:“四弟身旁已經有了這麼以為如花似玉的好將軍,幹什麼還惦記我的小親兵?”
月堯持酒再滿,雙手呈上,慕容恪眼底少了許多平日的恭順和親和,他笑著接過,飲了半盞:“粗質頑石怎敵得過美玉在前?況且,那位小娘子聽說曾在女閭薰陶,自然是不一樣的。”
慕容昕面色有些不悅:“阿恆不過身負所累,況且,本次戰爭,她居功甚偉,我已奏請父皇,升她為翊麾副尉,雖然只是個從七品下的小將,也算是官印在身的人了。”他當然不會說,他是將阿恆的名字排在一大堆受賞的兵士裡面,而且裡面註明她原本的職位就是武成王下的幕屬。
他想讓慕容恪知道的是,你的女人亂七八糟給了個將軍的頭銜,我的可是將會由天子名正言順冊封的副尉,孰輕孰重,可見一斑了。
慕容恪面前斟酒的玉手明顯頓了一下。他忽的有幾分惱怒,幾分不屑:“一個下賤的女寵,皇兄竟也值得如此大費周章?”這話說完,慕容昕身旁的劍雨頓時輕輕吸了口氣,他以為慕容昕定會不假顏色,好好訓斥慕容恪一頓,但是他卻似乎喝多了,面頰微紅,似乎沒有聽清的模樣:“你說什麼?”
慕容恪笑:“王兄沒聽見就算了……”
慕容昕緩緩站起來,他笑眯眯的點了點頭:“四弟,這是從北狄的營裡搜出的琵琶酒,聽說只有配上絕美的琵琶曲,喝起來才夠味。”他的眼睛看著慕容恪身旁的月堯。
慕容恪點頭:“去吧,彈那個塞外春寒邊角冷。”
月堯貝齒輕輕咬了咬嬌嫩的紅唇,還是站起來,她從來都是隻為慕容恪一個人表演的,以前,她以為這是一場特殊的榮寵,原來,這只是自己的一廂情願。
撥出第一個音開始,慕容昕讚歎的點頭,滿滿飲了一口,他執著酒壺,腳步有些不穩走到了慕容恪身旁:“來來,四弟,一醉方休。”
沒有人看到是誰先動手的,只知道看到的時候,慕容恪已經被打在地上趴下了,他的鼻樑歪了半邊頭上還有一塊烤肉,慕容昕也不廢話,揮拳專往臉上招呼,霜風劍雨連忙拉架,可惜都是拉偏架的,慕容恪走不得動不得,眼睛都腫了起來,慕容昕拳頭上全是血,不知道是自己的還是慕容恪的。
慕容恪身旁的親衛急了,連忙上去護主,結果更多的北營軍上來,最後整個宴會現場變成了一場大群架,這群架不一會,就變成了慕容恪一方單方面捱揍,好在大家打歸打,沒有人動刀。
慕容昕他們是不想將自己變成完全過錯方,慕容恪他們是實在沒有在這裡拼刀的實力,於是心照不宣,變成一場肉搏戰。
月堯原本在場地中央彈琵琶,這會兒,直接坐在了高高的桌几上。清角吹寒,都在都城,聲聲切切,迫人心神。她彷彿什麼都沒有看到,周圍一切隔離在她身外。良久,曲終收撥,她站了起來。
這一場混戰的結果在第三天得到了反饋:慕容源星夜兼程馬不停蹄的前腳趕回長安,後腳慕容恪的告狀書就到了太子手裡,於是原本算是居功甚偉的一擊擊潰赫連部落,變成了臨戰怯場,功過相抵,而他在軍中縱酒,將千里援助的慕容恪打成重傷,被勒令在北營就地面壁思過。
而慕容恪則“滿腹委屈”的進宮見駕去了,只要有他,還有那個現在對慕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