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檢,你把我落下了。”
白芒循聲望向窗外,面上笑容明晃晃裡揚起一抹驚訝,用微表情證實自己不是故意落下他,而是詫異他要一塊去。
“噢……江專員也要一起嗎?”她出聲問。
江川堯明確地回答她:“一起。”
白芒下巴往後一抬:“江專員坐後座吧。”
江川堯沒聽她安排,開啟車門,坐進了副駕駛座。
白芒:……呵。
何必坐在車後座,前面還拘束緊張地整了整自己的制服,待江川堯上了車,腦袋探到前方,熱情又巴結地跟江川堯刷一波存在感:“江專員您好,我叫何必。您今天真是講得太好了,您能來指導我們未檢科,我和白檢都十分高興。”
江川堯:……
白芒:……沒事別帶上她。
怪異的氣氛之後,江川堯朝何必伸出手,態度是客氣裡帶著溫和舒朗:“我也很高興加入你們。”
外形高大酷帥的江川堯居然是一個溫柔的人……啊。何必連忙伸手握住江川堯,一堆彩虹屁的話已經在肚子裡醞釀。
人一激動就容易亂說話,何必這樣的典型。
“沒想到江專員居然這樣平易近人,中飯之前我和白檢察官還在辦公室聊起你,我們都以為你是比較高冷不好親近。”
江川堯唇角笑意幾乎原封不動,樣子從容自然得很。即使他知道,白檢察官不會在辦公室這樣說他。
全程沉默的白芒將車駛入檢察院,一個流暢左轉,車子匯入外面的車流。
“你們白檢察官還說我什麼了?”江川堯又問。
對職場新人來說表現活絡一點總可以拉進跟領導的關係,好比同事之前開開玩笑也能增進交情。何必話匣子一開啟,就有點收不住:“說江專員長得帥,平時應該有很多異性追求。”
白芒:……她有點想用膠條封住何必的嘴。
現在的新人啊,總很自作聰明。白芒覺得自己當新人的時候,還真沒有何必這樣莽撞。
前方一輛逆行的麵包車不尊重交通規則,白芒按了一下喇叭,適當提醒。
終於,後座的何必安靜了。
白芒目視前方,食指彎曲,嘚嘚地敲了敲方向盤……她想江川堯肯定不會相信她會在辦公室這樣說他。
“你們白檢應該不會這樣說我。”坐在前方的江川堯乾乾脆脆地否定了何必的話,沒有任何懷疑,只有完全篤定的口吻。
何必一動不動,只有眼皮不安地眨動兩下。
江專員這個話,跟白檢就算沒有八分熟,也有五分熟。
江川堯不是繞彎子的人,視線帶過開車的白芒,主動介紹兩人關係:“我和白檢察官很多年前就認識了。”
“……”
何必還算反應很快的人,琢磨辦公室白芒的玩笑,立馬丟出答案:“我知道,你們本科都是瀾大法學院的,大學認識的?”
江川堯不再多說,禮貌地終止了話題。
白芒踩了兩下油門,車子似箭一樣發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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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芒今天提審的發生在上週的案件,十七歲少女用美工刀傷害親生父親,因為女孩未成年分到了她未檢科。
坐在她對面的女孩,瓜子臉,黑黃頭髮,紋身,美甲一應俱全,可以窺探出對方應該是一個時髦並叛逆的年輕女孩。
女孩回答問題樣子也跟其他犯罪的未成年不一樣,他們或多或少都帶著害怕。女孩卻十分坦然,不管神情還是語氣,禮貌也理直氣壯,甚至還透出一份樂觀。
她進來坐下來,女孩第一個問題就問她:“根據未成年保護法,美女姐姐你是來保護的我吧!”
白芒沒有明確回答女孩這個問題。
案件情況她已經從警方那邊初步瞭解,案件發生的原因十分令人扼腕。女孩在家偷父親的錢想要給自己買了一臺手機,打零工的父親沒有答應女兒要求兩人發生爭執並動手,在動手過程中女孩用美工刀誤殺了父親。
女孩是單親,從小父母離異跟著打零工的父親生活,按理說父親獨自養育她,女孩應該對父親充滿感激之情,可女孩提到父親眼裡都透著深惡的厭惡。
“他每個月賺不到三千塊,錢全用來打牌,還要喝酒喝得爛醉耍酒瘋,我買手機只想當主播賺錢,我賺錢為了誰,當然不是為了他……從小到大我從他這裡要不到一分錢,他還是罵我賠錢貨狗雜種……你說這樣的男人,他有什麼資格當一個父親!他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