概……飛甩出一隻拖鞋的她,形象實在受損太大了。
白芒抬起頭,他跟她近在咫尺,完全平靜又詫異地立在她面前,然後他低頭看了眼她穿著黑色船襪的腳,出聲問她:“白檢察官,這是你跟新鄰居打招呼的方式麼?”
白芒冷靜地掃向屋內,不尷尬地開口:“麻煩江專員把我的拖鞋撿一下。”
算了!
讓一個沒有關係的人撿她拖鞋十分不妥當。
“還是……你讓我自己進去撿一下吧。”白芒又換了一個“請求”。
江川堯已經摺回身,然後彎腰在地面撿回了她的拖鞋,然後他蹲在她面前,完全以
“卑躬屈膝”的姿態,不僅將她拖鞋拿在手裡,還給她穿上。
白芒翹在空中的腳,終於得以落地。
然後……
她要說點什麼解釋一下。
江川堯眼底冒出一絲笑,她在他面前出了這樣的糗,他眼睛裡笑意只是純粹的愉快,沒有任何嘲弄。
如果有,她下一秒的反應是暴走,而不是陷入一種更奇怪的情緒裡。
手機滴滴響起。
白芒連忙看了眼手機,又是陳薇薇發來的兩條訊息。
第一條:“上面那個角度是不是很像江川堯?”
第二條訊息又是一張照片。
前面照片裡男人只露半張臉,這張露出完整的臉,不管髮型和眉眼都跟江川堯不一樣。
江川堯是典型的長眉烏眼,眼睛是寬闊的內雙,就算獨獨看一個人眼裡只有半分專注半分深情。但是照片裡的男人,淡眉,卻長有一雙熠熠生輝的桃花眼,完全給人就是花心爛情的既視感。
白芒第一次很想問候陳薇薇的祖宗。
陳薇薇又發來兩字:“如果你想要代餐,我給你介紹。”
代餐個鬼啊。
正餐就在她面前……
“樓下新開了一家打邊爐,我想找個人陪我一起去嘗一嘗,有時間嗎?”白芒以一種“壯烈”的口吻發出邀請。
請江川堯吃個飯,總比因為誤會他去泡吧感到憤怒選擇踢了他家門好……
“沒空就算了。”白芒緊跟著添了一句。
“有。”江川堯輕漫地答應,他身上穿著深色系居家服,顯然已經吃過了晚飯。只是一切都漸入佳境,他樂意奉陪。
“等我五分鐘,我換個衣服。”
江川堯走回屋裡。
白芒也轉身回到自己屋裡,她的家裡設計,入門就有一個洗手檯。她立在洗手檯看鏡子了的自己,覺得有些人真的一點也看不出來。
她表面上冷淡嚴肅還被院裡認為是高山雪蓮,結果面對江川堯,她也只抵擋了一個月……
走進衣帽間,裡面還掛著那件卡其色情侶風衣。
白芒伸手,取下了卡其色風衣旁邊另一件米色長衫,脫掉運動外套,套上休閒長衫,然後將頭髮高高紮成萬字頭。
開衫裡面是一件運動背心,低胸露腰。
在部隊伙食豐富每天多啃兩個大饅頭,她個子長了兩公分,已經突破一米七了。脖頸修長,略顯空蕩佩戴了一根鎖骨鏈,脫掉手腕上的運動手環,也換成一個白玉鐲子。
現在的她,已經沒有任何昔日清冷少女的樣子。
沒有了清冷,不如性感一點。
白芒捯飭自己很快,不到五分鐘就走出了房屋。江川堯比她還快一點,她出來,他已經站在外面長廊等她。
他立在夜色籠罩的長廊一隅,背對著她,彷彿劈開了黯淡夜空和熠熠生輝的燈火,身影略略落落寡合,轉過來看她的面容又是堅定而溫和。
“走吧。”
江川堯頷首,走在她旁邊。
七年了,她和他都沒有相伴走路,此時走在一起,真有一種時光未歸的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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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開的打邊爐前面還很熱鬧,現在已經空蕩下來,只剩下兩桌。
老闆認出了她,給她安排在樓上的桌位。
兩人上樓,白芒拿到選單就嗖嗖用鉛筆在菜品上打好勾,像以前那樣,然後江川堯形式地過眼一遍。
老闆下樓。
兩人頭頂懸掛一盞瑩瑩發亮的小燈,一片光線傾瀉彼此頭頂,如同將她和他圈在一隅光芒裡。
白芒看了眼江川堯的手背,發現他手背上的那道傷痕已經不在了,只留下十分清淺的隱約痕跡。她前面還因為那隻傷疤相似的手,對他感到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