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念回頭看了一眼那道緊閉的門,眉頭輕皺了一下,抬腳走了出來。
剛剛走出幾步,顧念便看到原本趴在門口的人猛地跳了進來。
隨著身後響起的一聲巨響,被他死死地壓在了身下。
頃刻間,土崩瓦解。
臉上傳來一陣溼潤粘稠的觸感,顧念詫異的瞪大眼睛,看著死撐在自己身上護住自己的人,眼裡不禁閃過一抹動容。
“你……”
“晚晚,答應我,活下去!”
說不清楚為什麼,她明明不認識他,可是,看著眼前這雙眼睛,這決絕堅定的眸子,她心中突然劃過一抹苦澀。
疼的她幾乎痙攣。
手顫抖的拽住他的手臂,顧念被一種無力的蒼白所充斥著,“你快走,別管我!”
“砰”
一聲巨響在夜空中響起,整座別墅瞬間被烈火吞噬,一望……不見底。
渾身被烈火燒過,顧念默默的閉著眼睛,卻感覺不到絲毫的疼痛,亦或許,已經疼的麻木了。
眼前閃過的,是模糊又或許清晰的畫面。
那些被遺忘的,封塵的,永遠都不可能記起的,卻在被黎航生死相護的時候,閃過模糊的片段,卻又……徹底的歸於塵土。
她尖銳的指甲深深的陷入身上男人的手臂裡,在失去意識前,乾裂的唇瓣緩緩吐出兩個字——
“黎……航……”
人生,最殘忍的事不是愛人的離開或者死亡,而是,那個你最親密的竹馬為了救你而死,而你,卻問“你是誰?”
三個月後。
午後的陽光林林灑灑的透過玻璃照了進來,添了一室的餘暉。
屋子裡,一個醫生正給坐在凳子上的女子拆著紗布。
他眼裡沾染了幾分興奮和期待。
當初,在廢墟里看到這具被燒焦卻留有一絲氣息的人時,他毫不猶豫的給撿了回來,目的,便是想試一下他研究了十年的整容術到底能不能成功。
當最後一塊紗布揭下時,男人眼裡明顯閃過一抹驚豔。
他手下呈現過無數張絕倫美煥的臉,可是,都沒有眼前這一張來的讓人驚豔。
真的沒有辦法想象,這張臉再此之前是一片焦灼的面目全非。
長長的睫毛輕輕顫動了兩下,顧念緩緩的睜開了那雙緊閉的眸子。
她彷彿不能適應這較強的光線,眼睛閉了閉,有些退縮。
男人皺了一下眉頭,轉身拉起了窗簾,再度回頭的時候,她已經完全的睜開了眼睛。
她眉目清魅,彷彿十里桃花般妖灼。
紅唇緊抿,沒有一個動作,沒有一個表情,卻極其嫵媚,妖冶狐魅,然而更令人怦然心動的,卻是那張神態嬌嬈的俏臉……
纖長的鳳目微微眯著,眼角上翹,俏而妖豔,水遮霧繞的,宛如有一層層的媚意盪漾開來,嫣紅的薄唇微張,微微揚起,似笑非笑。
顧念看著面前的男人,微微點頭,“謝謝你,歐陽。”
聞言,歐陽凡一愣,眼裡閃過一抹疑惑,“你怎麼知道是我?”
顧念微楞,抬頭看著面前這張臉,她能準確的叫出他的名字,但是卻不知道,為何會認識他。
皺了皺眉頭,她有些抱歉,“我……我覺得認識你,可是想不起來了。”
歐陽凡也沒有在意,隨意的問了一句,“你叫什麼名字,怎麼會出現在那裡?”
難道,那場爆炸跟她有什麼關係。
“我叫顧念。”
“什麼!”歐陽凡脫手套的手一頓,不可思議的眼睛如同一柄利劍猛地射了過去,停留在她那張臉上,似乎要穿透這張畫皮看到裡面最真實的模樣。
顧念抬起手,輕輕的覆上這張陌生卻驚豔光滑的臉,眼裡悵然若失。
如果不是黎航生死相護,而今,她恐怕也只會是一堆骨灰了吧。
想到黎航,她眼睛突然有些溼潤,心臟不受控制的抽痛。
就算已經過了三個月,即便這三個月以來她度日如年,可是,她依然記得黎航在她身上被一點一滴燒燬的模樣。
閉上眼睛,她拼命的回想著他當初的模樣,卻記不起分毫。
重重的嘆息了一聲,顧念掩去了眼中多餘的神色。
抬起頭,卻見歐陽凡神色複雜的看著自己,顧念眉頭皺了一下,“怎麼了麼?”
歐陽凡就這樣打量著顧念,眼睛裡充滿了深不見底的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