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棠死死盯著那塊巧克力,吞嚥著口水,如中了魔咒一般,緊跟在小姐姐身後,腳步越來越快。
他忽然如鬼使神差一般伸出小手,一把捏住巧克力就往外扯。
甘棠從小乖巧溫順,從未做過偷人東西這種事情,此刻已是頭暈眼花,心跳如擂鼓。
甘棠的這一拽沒能把巧克力拽出來,巧克力袋子卡在了拉鍊之間,倒是把小姐姐拉扯的停下了腳步。
小姐姐停下腳步,緩緩轉過身來,看著甘棠。
甘棠嚇得渾身顫抖,瑟縮著身體,怯生生地看著美麗的小姐姐。
他不想跑。
小姐姐要是當他是小偷,要打他罵他,就讓她打罵吧。
他內心裡就想跟著小姐姐。
小姐姐說不出哪裡很像媽媽。
他沒看夠。
豈料,那小姐姐並沒有發火,她只是歪著腦袋,茫然地看著甘棠。
她的眼睛好呆滯,但是好美。
像結了冰的深湖,表面冰冷死寂,深處卻暗流湧動。
那小姐姐蹲下身子,卸下身上的書包,拉開側袋拉鍊,從裡面掏出那一塊巧克力和一疊鈔票。
她拿著巧克力和鈔票,使勁往甘棠懷裡塞,嘴裡嘟嘟噥噥說著話。
甘棠反而被搞懵了,搖著頭不敢接小姐姐遞過來的東西。
小姐姐著急地抓住甘棠的手,嘴裡咕噥的聲音更大了。
甘棠這才聽出來,小姐姐在說什麼。
她反反覆覆地都在說同一句話:“我的錢都給你,別不要我!”
和自己的媽媽一樣。
甘棠的長睫毛顫了顫。
這個姐姐……也病了。
她和媽媽一樣,瘋了!
甘棠的心臟疼了起來。
他伸出小手握住了小姐姐的手說:“姐姐,我和你在一起。”
當晚,甘棠將小姐姐領到了自己的小窩。
白馬橋下的廢棄工棚裡。
磚砌的三面圍牆,門口掛著條紋布,能勉強遮風避雨。
甘棠將小窩棚裡唯一的木床讓給了姐姐。
自己在地上鋪了紙箱殼子,睡在上面。
那一夜,甘棠睡得十分深沉。
姐姐安恬的睡顏和輕柔的呼吸讓他覺得平靜而幸福。
從此,連城街頭就出現了兩個手牽手的孩子。
一男一女
男孩十二歲,女孩十六歲,都生的十分漂亮。
男孩叫女孩姐姐,而女孩表情冷淡,從不回應。
美麗的姐姐,很安靜,幾乎不開口說話,也不胡鬧,一雙美麗的眼睛總是若有所思,看著虛無。
甘棠曾嘗試著問她姓名和來歷,而她卻總是聽不懂一樣,歪著腦袋看著他不回答。
甘棠每天帶著她去革命公園,街心公園轉悠,曬太陽,吹風,喂喂人工湖裡的鴨子、天鵝和街心公園裡的流浪貓。
姐姐時而清醒,時而糊塗,照顧不了自己,吃喝全靠甘棠買來喂她。
不過,甘棠並不覺得辛苦,也不抱怨。
他會對姐姐講他的過去。
講他過世的媽媽,
講他在方家的遭遇。
姐姐只是垂頭不語,從不回應。
唯一讓他擔心的就是,錢越來越少了。
他還不知道何去何從。
他還太小,無法賺錢養活姐姐。
姐姐的病需要入院治療。
他沒有錢。
他開始動搖了,他甚至想給父親打電話,將他接回去。
父親很有錢,他可以掏錢給姐姐治病。
可是,父親能接受這個姐姐嗎?
徐步月憂心忡忡,他已經三天沒見秦子嵐了。
那天,秦子嵐曾經親口告訴他,她的父母要上法庭打離婚官司,問他法庭地址。
她當時的樣子看起來非常憂鬱,焦慮。
徐步月問她要不要去旁觀庭審。
秦子嵐搖搖頭,又點點頭。
自從那次在秦子嵐家閒聊,秦子嵐表現異常,徐步月就有點擔心她,覺得她和一般女孩子不太一樣。
庭審那天,徐步月曾經給秦子嵐打了好幾個電話,都無人接聽,家裡座機也是無人接聽狀態。
徐步月不由地蹙眉,有點不安的感覺。
秦子嵐從不夜不歸宿。
每夜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