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潛水尋人與棗木板凳
過程很重要,結局更重要。到第二天中午的時候,益水河的決口已經完全合攏,軍民合力新築就的堤壩把洪水攔在了河道里,脫韁的野馬終於被馴服了。益水湖的堤壩也保住了,危情解除了,沒有發生新的險情。
但工作還遠沒有結束,順河村的積水還沒有排出。不幸中的萬幸,全市只淹了這一個地方,別的地方雖有積水,但尚未到淹的程度。順河村被淹了半個村,特別是建在河灘上的房子,幾乎沒頂;當務之急是要把水抽出來,否則房子不僅會倒,就是大堤在水的內外夾擊下也難保不會發生新的險情。
還好,此刻雨已經停了,太陽也終於露出了半邊臉。市委書記烏大華已經透過W市的領導向下游縣市請求加大了洩洪的流量,渾濁的洪水夾雜著泥沙衝向浩瀚闊大的黃河三角洲,進而東流入海,成為藍色海洋的一部分了,此刻它早就不是那個桀驁不馴、惹是生非的壞小子了,而是安靜賢淑的如同溫順的綿羊……
益水河的水位在緩慢的下降,益水湖的水位也不再上漲,排水的時機已經成熟。吉民山把能找到的水泵都調集到了順河村,開足馬力不停地抽水、抽水。村民們望著泡在洪水中的家園欲哭無淚,事已至此財物損失點沒什麼,只要人保住了,就是萬幸。被困的群眾都被成功解救了出來,雖有因驚嚇或是跌倒受傷而住院的群眾,但到目前為止,還沒有發現被洪水沖走了的。喬葉和搜尋的隊伍已經疲憊不堪,準備撤退下來。就在人們感到慶幸的時候,忽然有人喊,“怎麼不見了高書記?”
一句話提醒了吉民山,“對呀,順河村黨支部書記高立穩到哪兒去了?或許在別的地方忙吧。”吉民山自己安慰自己。
高立穩快六十歲了,在順河村幹了三十年的書記,村裡的威望很高。他的兒女都在外地工作,老婆去兒子家看孫子去了,只剩他一個人在家。女兒前一段時間還一個勁勸他別幹了,搬到她家來住,享享清福,要不就到處去走走,旅遊旅遊,省得張家長李家短操碎了心。
高立穩還是那句話,“等過了年再說吧。”
“您都說了多少回了!這次可一定要說話算數。”女兒追著問。
“中,說話算數,算數。”高立穩搪塞著說。
女兒知道高立穩捨不得鄉親們,捨不得那方水土,也就沒有緊追……
吉民山掏出手機給高立穩打電話,糟糕,關機!再打,還是關機!
“有誰見過高立穩書記?誰見過?見過的人捎個話,讓他趕緊給我回電話,急事!我是市防汛抗旱指揮部的副主任吉民山……”吉民山焦急而大聲地說道。
周圍的村民立刻互相詢問,
“你見過高書記沒有?”
“沒有哇。”
“你見過高書記沒?”
“好像昨晚發大水之前見過一面,從那到現在沒照過面。”有人說道。
“你是什麼時候見到他的?在什麼地方見到的?”吉民山焦急地問道。
“嗯,我想想啊。”說話的是個中年男子,“應該是在昨天下午的時候吧,有五點多鐘吧。”男子接著說道。
“在哪裡見到的?”吉民山追問道。
“在河邊。高書記那會在巡堤,我還問他有沒有事呢,他說水太大了,讓我今晚機警一點。”男子說道。
“在這之後誰還見過高書記?”吉民山高聲問道。
“誰還見過?都沒有見過嗎?誰和他透過電話?有沒有誰和他打過電話的?”吉民山一遍遍問道。
寂靜,死一般的寂靜。吉民山心中掠過一絲不祥的感覺,雖然他極力驅趕,但卻沒有有力的訊息來提振他的信心。
“吉副主任,昨晚或許他給我們打過電話。”一個年輕小夥子走到吉民山身邊小聲說道。說話的是市防汛抗旱辦公室的大學生小劉。
“哦,莫非昨晚那個斷掉的電話就是他打的不成?”吉民山小聲自語。
“我聽著好像是。”小劉小聲說道。
“是用手機還是座機打的?”吉民山問道。
“座機,號碼是3XXX596。”小劉回答。
“那不是村委會的辦公電話嘛。”人群裡有人喊道。
“找!趕緊給我找!”吉民山幾乎是吼著說道。由於防汛的關係,吉民山和高立穩有些交情,“如果萬一,萬一……那將如何向他的老伴交代,如何向他的兒女交代?”吉民山不祥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群眾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