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場春雨,來時雨勢急驟,聲音激昂,猶如萬馬奔騰。
去時,雨勢減緩,聲音也弱了下去,輕柔的沁入人心,像夏日清晨的輕風,拂過荷葉上瑩潤的露珠,輕輕搖晃。
風綿綿不斷,這一場春雨,也斷斷續續的下了兩天。
地上潮溼,清韻已經兩天沒有出泠雪苑了。
春雨如絲,細的像牛毛,像銀絲,彷彿風一吹就能吹斷。
透過窗柩,看院落,像是籠罩著一層白煙,院裡的樹,如同寫意一般,淡淡的,濛濛的,若隱若現。
尤其是朦朧霧靄中,偶爾有幾聲清脆的鳥鳴。
真叫人恨不得撕碎這一層薄紗,去看是什麼鳥兒站在樹上歡歌。
清韻倚靠著窗戶,手撐著下顎,一手揉脖子。
青鶯坐在小杌子上,在做鞋子。
喜鵲端了茶水進來,笑道,“姑娘,外面雨已經停了,也有了一絲陽光,要不了一會兒,天就放晴了。”
青鶯一邊忙活,一邊笑道,“總算是放晴了,悶在屋子裡,哪都去不了,人都要憋壞了。”
喜鵲把茶放到小几上。
青鶯就站起來,把鞋遞給她看,“你看看,我這鞋做的怎麼樣?”
喜鵲接了鞋,細細看著,連連點頭道,“做的很好啊,秋荷姐姐肯定喜歡。”
她說著,紫箋就站在珠簾外笑道,“姑娘,秋荷姐姐來了。”
青鶯連忙迎了上去,臉上掛著欣喜的笑,問道。“秋荷姐姐怎麼來了?”
秋荷朝青鶯一笑,又跟清韻福身請安,道,“尚書府大太太來侯府了,說是昨兒堂姑娘的藥就用完了,這兩日三姑娘也沒去老夫人那裡,也不知道託楚大少爺買的藥送來沒有。就讓奴婢來問問。”
藥早就調製好了。只是天一直下雨,清韻沒有讓丫鬟送去。
她看了青鶯一眼道,“去拿來。”
青鶯下意識的問了一句。“拿幾瓶?”
她問完,喜鵲就瞪了她一眼。
雖然秋荷姐姐不錯,可這話問的,不明擺是說姑娘拿了藥。拖著不給堂姑娘和五姑娘嗎?
青鶯也知道自己問錯話了,忙補救道。“堂姑娘還有三瓶藥,五姑娘有一瓶,是讓秋荷姐姐一併帶去,還是奴婢給五姑娘送去<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秋荷笑道。“五姑娘就在春暉院。”
青鶯點點頭,忙去拿了四個小玉葫蘆來,遞給秋荷道。“麻煩秋荷姐姐了。”
秋荷拿了藥膏,笑道。“這是奴婢分內之事,不敢言麻煩,堂姑娘還急著用,奴婢就先告退了。”
說著,跟清韻福身。
青鶯送她出去。
等回來時,臉漲紅的看著清韻,想說話,又不知道怎麼開口。
清韻知道她想說什麼,她拿了繡棚子,笑道,“秋荷不是多話之人,在她面前偶爾失言不是大事,但要換做旁人,沒準兒就是禍端了。”
沐清柔和沐千染多期盼臉能儘早恢復容貌,為了幾瓶子藥膏,已經來侯府催幾回了。
她明知道她們急著用,卻遲遲不送去,這不是存心讓沐千染臉上帶著傷疤出嫁嗎?
沐千染和沐大太太還不得恨死她啊。
雖然她不怕她們,可是被人沒事挑刺,也是很煩的一件事。
青鶯站在一旁,保證道,“奴婢以後說話,一定小心謹慎,再不會犯今天這樣的錯了。”
清韻低頭,繼續繡針線。
屋子裡,很安靜。
忽然,窗戶處傳來一陣敲響。
喜鵲忙走了過去,見衛風站在外面,她高興的回頭道,“姑娘,是衛風大哥呢。”
清韻把繡棚子放下,走了過去。
見到衛風,清韻問道,“你來是?”
清韻還沒問完,衛風就拎了個包袱放窗戶上,笑道,“這是爺讓我送來的。”
“什麼東西啊?”清韻問道。
她的臉,有些嫣紅。
不過下一秒,嫣紅便散去了,因為衛風回道,“包袱裡裝的是大錦律法,一半是皇上的,一半爺這幾日抄的,他讓屬下送來,讓三姑娘對照檢視,看可有抄錯之處。”
清韻望著包袱,沒有說話。
青鶯就道,“姑娘忙著繡嫁衣,沒時間啊。”
衛風笑道,“爺是怕回頭皇上會罰三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