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空如洗,高遠明淨。
屋內,臨窗小榻上,清韻正在繡針線。
喜鵲拿著團扇輕輕煽著,隱約可見上面美人嗅梅的圖案。
珠簾晃動,紫箋進來道,“姑娘,表姑娘來了。”
清韻手拈繡針,頭也未抬的嗯了一聲。
紫箋便退了出去。
很快,周梓婷就帶著丫鬟走了進來,見清韻在繡針線,而且還是大紅的綢緞,上面繡著鴛鴦,活靈活現。
這像是在繡蓋頭?
周梓婷想到了清韻出嫁那天,那被亂作的狂風吹掉在地,最後被炸破了洞的蓋頭。
雖然最後還是蓋了蓋頭出嫁了,可是蓋頭和喜服終是有些不搭,
周梓婷就笑了,“三表妹重繡蓋頭,喜服也重新繡嗎?”
聽周梓婷這麼問,喜鵲當即朝她搖頭,讓她別提這事,姑娘連蓋頭都不願意繡啊,讓她繡嫁衣,那不是做夢嗎?
就這蓋頭,她幾天前就把繡繃子準備好了,到了今天,姑娘實在閒的無聊才動的手,要是姑娘有別的事做,她根本不會碰一下針線的。
清韻把繡繃子放心,皮笑肉不笑道,“蓋頭會破,是我不小心讓風颳了,我重繡也應該,嫁衣弄髒,是因為花轎被退回來的緣故,並非是我的錯,要是鎮南侯府嫌棄嫁衣髒了,大可以再送一套來,我不會再繡一回嫁衣了。”
要依照她本意,蓋頭她都不想繡。
平心而論,在那麼糟糕的天氣裡出嫁,受盡顛簸,結果好不容易到了鎮南府。楚大少爺卻丟了她,騎馬跑了。
雖然他說了會擇日再娶,但這明擺著是折騰人,換做誰心底都不好受。
不過,就是這樣,她還是羨慕清韻的。
“楚大少爺當眾說過,此生有你足矣。絕不納妾。誓言懇切,整個京都都能幫你作證,那麼湊巧的離京。並非是他樂意,三表妹還生他的氣呢?”周梓婷看著清韻的眼神,帶著羨慕。
清韻臉微微紅,她把玩了手中繡帕。轉了話題道,“梓婷表姐來我這兒。可是有事?”
周梓婷搖頭,“也沒什麼事,只是閒的無趣,四處走走。就走到你這裡來了。”
說著,她嘆息一聲,道。“自打那天侯府收買道士弄虛作假的事被捅出來,我就沒見外祖母笑過。一天裡大部分時間都在禮佛,五表妹她們也都待著屋子裡不出來,侯府好像一下子就沒了生氣一般,我來侯府三年多了,還是第一次瞧見這樣,心裡覺得難受。”
“尤其那些人,做錯了事,非但沒有悔改之心,反而把錯往旁人身上推,舅舅性子正直,如何忍受的了京都那些人的奚落,都萌生了辭官離京的想法,雖然皇上沒有答應,可舅舅已經兩天沒有出門了,今兒上午我去書房找他,舅舅都沒見我……。”
周梓婷聲音有些哽咽,她望著清韻道,“三表妹,我知道你素來主意多,你就忍心侯府名聲就此毀了?”
她說沒什麼事,她還以為真的沒事呢,敢情是來做說客的。
不過大夫人應該收買不了她,老夫人更不會讓她來做這個說客,看來她是真心希望侯府好。
只是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她還說話,所以來找她。
清韻眼眸低斂,掩去眸底光芒道,“梓婷表姐太高看我了,祖母和父親吃的鹽都比我吃的飯多,他們都沒輒的事,我又有什麼辦法?我要是有好主意,會藏著掖著不說嗎,侯府名聲毀了,對我又沒有好處。”
清韻說著,周梓婷一眨不眨的望著她,她知道清韻說的是真心話,可是她還是忍不住道,“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了嗎?”
清韻聳肩,無能為力道,“除非侯府真的出一位皇后。”
整個京都都知道侯府收買道士說侯府將來會出一位皇后,是弄虛作假,那侯府真的出了一位皇后,那道士說的就是真的,誰還會笑話侯府,巴結都來不及呢。
周梓婷聽得苦笑,以前侯府名聲沒毀,侯府出一位皇后的希望都渺茫,何況現在名聲差成這樣了?
“侯府真的沒救了嗎?”周梓婷聲音透著祈盼。
祈盼也沒有用,她又不是救苦救難的菩薩,她沒那本事摁著那些有希望爭奪皇儲的皇子郡王來取沐清柔她們。
清韻端起青花瓷茶盞,掀開茶盞蓋,輕輕撥弄著,道,“我記得江家幫侯府恢復爵位,她們說侯府因為江家被貶,江家幫忙恢復是應該的,現在她們闖了大禍,她們會有那覺悟想盡辦法恢復侯府名聲的。”
清韻一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