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啊。”秦老闆調侃道:“我什麼都不用做,只是擔個美名而已。這筆生意無論怎麼做,都是我賺了。”
“秦老闆是個爽快人。”雲棠眉眼舒展,漾起笑意,詢問道:“明日開始施粥?”
秦老闆盤算一番,手裡囤積了一些糧食:“應該可以,若是短缺。你那兩萬斤糧食,應該運到燕州,可以先呼叫。”
“沒問題。”雲棠了卻一樁心事,肚子餓了,吩咐圓兒:“你去讓小二上菜。”
“是。”圓兒離開雅間。
秦老闆看著雲棠氣定神閒的品茶,似乎不管多大的事情,她都一如既往的沉著冷靜,有一種超然脫俗的淡定,彷彿沒有什麼事情能夠讓她方寸大亂。
他提議道:“郡主,您要屯田,安置難民。燕州戰亂後,又恰逢天災,許多人棄了土地逃跑,留下許多無主的土地,您不如就找一塊無主的地,安頓這些難民,還能省下一筆開支。”
“現在是荒地,便是無主之地。等我們開荒之後,若是有人來認領,給還是不給?原來在這裡平穩生活的人,又該怎麼辦?”雲棠深思熟慮過,最後決定買田莊:“我是燕王府的人,如今王府失勢,沒有人在意我們。等哪一日王府壯大,我佔領無主的土地,會被扣上強佔百姓土地的罪名,白白給對手送去把柄。越是身居高位者,越是要謹小慎微,不能行差踏錯一步。”
秦老闆對雲棠有些刮目相看,年紀輕輕,沉穩老練,一點都不心浮氣躁,目光放得長遠,極為愛惜羽毛,更是目的性強。
這是他極為欣賞的一類人,許諾道:“您放心,我定會將事情辦妥,挑個好田莊。”
“有勞秦老闆。”雲棠從袖子裡拿出十張一千兩面額的銀票,依依不捨地推到秦老闆的面前,轉開臉去,心痛不已道:“如今我又兩袖空空,這世間找不出比我還窮的郡主了。”
秦老闆沒見過這麼愛財的貴女,一時被她苦哈哈的表情給逗樂。大概是氛圍輕鬆,他開一句玩笑:“您身邊就有一個聚寶盆,抓牢固了,錢財便取之不盡用之不竭。”
雲棠眸光微微一閃,故意曲解道:“也對,我那片鹽湖便是聚寶盆。”
秦老闆愣怔,反應過來,啞然失笑,沒有再多說。
兩個人用完午膳,雲棠與秦老闆道別,從孤漠樓出來,迎面遇見曹將軍與他的副將。
曹將軍目光陰冷犀利的從她臉上刮過,進了孤漠樓。
雲棠從他的眼睛裡看見了殺氣,看樣子將軍府的矛頭指向她。
坐上馬車,雲棠手指輕輕叩擊著膝蓋,提醒圓兒:“從今往後小心謹慎一點,有任何的異常,記得告訴我。”
圓兒心中凜然:“郡主,奴婢會放警覺。”
雲棠闔眼假寐。
馬車停在燕王府,雲棠走下馬車,進府後,招來管事叮囑他們排查一下府裡的下人,注意他們的動向。隨後,又調了十幾個人保護雲朝。
燕王府的氛圍,頃刻間變得凝重。
雲棠喚來身邊的燕十:“明日秦老闆要在城門口施粥,你帶一隊人去維持秩序。切記,別讓人發現你們的身份,穿著打扮普通。”
她擔心曹將軍會藉機生事。
燕十抱拳道:“屬下領命!”
將軍府。
曹弼拿出刺史寫的奏摺,擺放在書桌上拼湊,眼底露出一股嗜殺的狠勁。若是刺史一意孤行,那他只能送刺史下地獄。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副將內心震動,萬萬沒想到在城門口抓的不是細作,而是刺史府的人,而刺史與曹將軍撕破臉。
他收斂心神,稟報打探來的訊息:“將軍,郡主這幾日一直在田莊。他們在忙春種,研製一個便利的農具,為此他們特地搭一個棚子,存放這些農具。除此之外,沒有別的異常。
她今日去孤漠樓是見秦萬利,讓秦萬利出面救濟難民,銀子和糧食都是郡主出。”
曹弼之前氣昏頭,曹瑩瑩說的話,沒有半分質疑。恢復冷靜之後,便又有了疑點,雲棠究竟做了什麼事,脅迫曹瑩瑩給她五千兩銀票。
或者是,曹瑩瑩與雲棠有私人恩怨,故意汙衊她,借刀殺人!
副將調查來的訊息,令他篤定雲棠脅迫了曹瑩瑩,並且劫走刺史的糧食。
燕王府山窮水盡,不論是銀子,還是糧食,都拿不出來。
現在雲棠不僅有了銀子,還有了糧食。
曹弼揮退副將,喚來隨從,吩咐他去辦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