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棠不知道將軍府的算計,吩咐親衛給她找一隻龜,然後在莊子上住幾日,研究出不少先進的農具,又買了五六頭黃牛勞作。
原來一畝地,一個人翻土、播種,得一天時間。
耬車加一頭黃牛耕作,居然只需要一個多時辰,不僅將地犁好,還播完種子。
劉老伯高興得像個小孩子,將耬車放在熬鹽的灶房裡。
現在灶房沒有熬鹽,耬車暫時放在這裡,灶房就在耕地附近,比較方便取用。
耬車很重,若是放在莊子裡,每日搬進搬出,挺費事兒。
他咧嘴笑道:“郡主,今年不用僱人,我一個人,一頭黃牛,半個月可以將咱們的地給耕作完。”
燕一見自己造的農具居然成功,若是推廣出去,能省下不少人力。
雲棠有了一個主意:“燕一,我在燕州城有一間調香鋪子,現在關門了。你在那兒先造幾十架耬車,我有用處。”
“郡主,這件事包在我身上!”燕一充滿熱頭勁兒:“屬下啥時候去?”
“隨時都可以。”雲棠忍俊不禁:“你去燕王府找賬房先生支取銀子,鋪子鑰匙在圓兒那兒,到時候讓她給你。”
燕一點頭應下。
圓兒提醒道:“郡主,您約秦老闆午時在孤漠樓見面,現在要動身了。”
“我差點忘了。”雲棠知會她一句:“燕一去府裡支取銀子的時候,你記得把鋪子鑰匙給他。”
“誒!”圓兒清脆的應聲,看一眼冷清下來的灶房:“咱們什麼時候再熬鹽?”
“魏叔回來的時候。”雲棠扶著圓兒的手上了馬車。
馬車朝燕州城疾奔而去,雲棠掀開車窗簾子,望著一大片荒涼的土地。
燕州套在歷史裡,便是與西域經濟、文化交流的樞紐,也是絲綢之路的必經之地,中原與塞外商人云集的都會。
可如今卻是一座荒城,不見半點經濟的繁榮。
馬車快駛向城門,雲棠看見城外的難民,全都撲向進城、出城的馬車討要吃的。
有難民朝她看了過來,死寂的眼睛裡發出光亮,想要走過來,可忌憚趕車的帶刀侍衛,怯弱地往後退縮了。
這個時候,雲棠看見一個身穿藍色長裙的女子從馬車上下來,手裡挎著竹籃,竹籃用一塊白布蓋上。
女子的身姿纖柔,容顏清麗出塵,仿若一隻懵懂無知的小羊,闖入了餓狼群,而她全然不知。
她從籃子裡拿出一個白麵饅頭,塞給蹲在牆角的小女孩。
其他的難民見了,蝗蟲一般朝她撲過去,將人撞倒在地上,一把搶走她手裡的竹籃。
有人從她腳上踩過去,甚至想要扒下她身上的衣服。女子疼得她眼淚從眼尾滾落下來,蜷縮著瑟瑟發抖的身子,雙手抱在胸口,不讓人扒衣服。
她的眼尾有一顆紅痣,襯得巴掌大的臉愈發蒼白,可憐又脆弱。
她的婢女急得在馬車上哭,不敢靠近難民去救人。
雲棠皺緊眉頭,抬手叩擊車壁:“去幫她。”
侍衛跳下馬車走去,手握住刀柄,所過之處,難民紛紛退避,不敢招惹他。
他站在女子身邊,礙於男女大防,沒有去攙扶,而是看向女子的婢女。
婢女這才從馬車上爬下來,慌張地跑到自家小姐身邊,一邊抹淚,一邊將人攙扶起來:“小姐,你嚇死奴婢了。這些刁民,太兇惡了,您就不該下來。”
“我只是看小女孩兒可憐……”女子傷到腳踝,扶住婢女站穩身形,感激的對侍衛說道:“公子,多謝你救我。”
侍衛說:“屬下是奉郡主命令列事。”
女子愣住了,一雙水杏眼含著淚光,望向雲棠的方向。
雲棠放下車窗簾子,擋住女子望來的視線。
之前城外有難民,卻沒有這麼多,也沒有這麼亂,還得儘快整治,不然遲早要出事。
馬車停在孤漠樓,雲棠下馬車,輕車熟路地去二樓燕山月。
秦老闆已經到了,這回瞧見雲棠,他臉上帶笑,熱情地站起來迎接:“郡主,我們的人將貨已經交接了,一千斤鹽在塞外賣了,反響出乎意料的好,還有一千斤我要運回江南去賣。”
雲棠算一算日子,裴寂之與魏延快回來了:“你將鹽的出處遮掩好,就算賣到京城去,我也不約束你。”
秦老闆聞言,便知雲棠是答應他賣到江南:“好說好說,牽扯不到你身上。”
他親自給雲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