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弼神色陰鬱地坐在陰影裡,散發出駭人的森寒氣息。
他當初的確接到了密旨,暗殺雲崢。
雲崢的刀法很好,與敵人交手的時候,不僅兇狠,而且迅猛,刀鋒所過之處,殺人如砍瓜切菜。
他的威名在敵軍無人不知,活脫脫的一個索命閻王,令敵軍聞風喪膽。
人人都說他會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是大周的福氣。
可大周的皇帝不這麼想,本來一個燕王就讓皇帝忌憚,又多出一個比燕王更勇猛威武的戰將,他更加寢食難安,所以一定要除掉燕王和雲崢。
曹弼哪裡是雲崢的對手,靠著地勢埋伏的優勢,才逼得雲崢重傷掉下懸崖。
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曹弼派人去崖底找人,但是深山老林有猛獸,他們只找到一副白森森的骨架。
可他生性多疑,沒有見到蒙著雲崢臉皮的死屍,內心難以安定。
謹慎起見,他在燕州城佈下天羅地網。
雲棠和雲朝在燕州城內,只要雲崢活著,他一定會回來。
時隔一年,雲崢的確回來了。
他一刀刺進雲崢的胸膛,可還是讓雲崢逃了。
“我的確殺了他,但他命太硬,不知道是生是死。”曹弼冷聲道:“他活著又如何,還不是像只陰溝裡的老鼠東躲西藏,不敢現身?雲朝死了,等劉有德將訊息帶回京城,哪還有什麼燕王府啊?”
雲棠害得他丟失兵權,被貶成一個混日子的虛職,並且想要殺了他。
他眼底充斥著濃烈的怨恨,從今往後與雲棠不共戴天,不死不休!
曹弼冷笑:“雲棠以為我被貶,她就贏了,現在看來我略勝一籌。”
副將神色一僵,硬著頭皮說:“小世子沒死。”
曹弼瞪大一雙銅鈴眼:“你說什麼?”
“小世子沒有死,他還活著,之前的一切全都是郡主做的局,引您上鉤。她拿到您謀害小世子的罪證後,便借題發揮除掉您。”副將做夢都想不到頭腦簡單的雲棠,心眼變成馬蜂窩一樣。
手段層出不窮。
他想到雲棠一環扣一環,脊背發涼:“將軍,屬下懷疑她放了您,必定還留著後手。”
“賤人!”
曹弼猛的將桌子掀翻,撕裂了包紮好的傷口。
他暴怒道:“不殺你,我曹弼誓不為人!”
“阿嚏,阿嚏!”雲棠打了幾個噴嚏,揉一揉鼻子,嘆道:“誰在罵我?”
“誰敢罵您啊?”圓兒笑道:“說不定您是受涼了,要請府醫請個平安脈嗎?”
雲棠打了一個哈欠:“不用了,早點睡覺吧。”
明天得找刺史商量煤礦一事,暫時怎麼安排。
“叩叩!”
門板被敲響,團兒的聲音在外響起:“郡主,秦老闆求見。”
“這是覺都不讓人睡了。”雲棠將解開的衣帶系起來,聲音倦懶道:“你把他帶到書房去。”
秦老闆先雲棠一步到書房,雙手攏在身後,四處打量。
書房陳設簡單,一面牆的書架,一張桌案,兩把圈椅。一張屏風隔斷,內室作為休憩。
秦老闆看著牆壁上掛著一副狂草書法,“忠肝義膽”四個字,映襯著燕王府的境地,多少有點可悲可笑。
雲棠踏進書房,順著秦老闆的視線,望向牆壁上的字,目光頓時冷凝。
“這麼晚了,你來王府幹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