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棠驚訝道:“初八?”
長安侯初九,她初十。
真夠湊巧。
秦老闆頷首道:“之前在京城的時候,每年初八咱們都會給他過生辰。前幾年我在江南,這一兩年在燕州,他不怎麼過生辰了。”
“哦。”雲棠擺一擺手:“我知道了,你回吧。”
秦老闆捉摸不透雲棠的心思,這是送禮呢?還是不送禮呢?
雲棠斜睨他一眼:“我與裴寂之是上下屬關係,如今他不在王府當值,我倆半點關係都沒有,送禮給他不合適,免得讓人說閒話。”
秦老闆臉色一變,似乎有些沉鬱,覺得雲棠太冷心冷肺,不近人情。
裴寂之暗中為她做了多少事?
救命之恩早就抵清了。
“這樣吧,我許諾他一件事,但凡在我力所能及的地方,他儘管提。”雲棠想來想去,就屬這件事靠譜一些。
裴寂之留在王府,為她鞍前馬後,絕非是為了救命之恩,或許是別有所圖。
只是沒等來合適的時機,她一腳將人給蹬了。
“你代我轉告他,隨時可以向我索要禮物。”雲棠的手指攏在袖子裡,摸著袖袋裡的鐵牌,想將鐵牌給秦老闆歸還給裴寂之的心思一閃而逝。她邁步朝書房門口走去:“圓兒,送客。”
秦老闆細品一下雲棠話裡的意思,越來越覺得另含深意,他匆忙回到秦府,直奔書房而去,給裴寂之寫了一封信,轉達了雲棠這句話。
洋洋灑灑地寫了整整兩頁信紙,分析雲棠這句話的意思。
末了,他又出了一個餿主意:【主子,你甘願留在燕王府屈居人下,必然是因為郡主有過人之處。不然你給郡主一顆無色無味的毒藥,讓她放進藥碗裡餵給長安侯喝了。等長安侯歸西之後,賜婚就不作數了,你讓郡主嫁給你。】
秦老闆知道裴寂之這人悶騷得很,若是直接點明他是為了美嬌娘留在燕王府,他肯定死鴨子嘴硬不承認,還得變著法兒折騰自己。
秦老闆來來回回看了四五遍,越看越覺得最後這個主意,簡直就是太絕妙,而且很有施展的空間。
他靈機一動,又添了一句:【長安侯初九生辰,是他一年中唯一一次露面的場合,大好動手的時機,您務必要考慮考慮!】
雲棠回到屋子,剛剛準備去洗漱睡覺。
團兒遞來一個小木盒:“郡主,這是親衛軍從顏小姐那兒取來的東西。”
雲棠眼睫一顫,面容沉肅地接過木盒子,擱在桌子上。
木盒子雕刻著精緻的花紋,她的目光凝視著紋路。
半晌,方才開啟了木盒。
一枚麒麟玉佩躺在一塊紅綢中,散發出瑩潤的光澤。下面的穗子紅的不規則,似浸染了鮮血般暗紅,彷彿為了印證她的猜想,穗子上墜著的兩顆通透的玉珠子,有兩道細微的裂痕,鮮血從裂痕滲入,留下兩條血絲。
從這塊玉佩可以看出,哥哥曾經受過很嚴重的傷。
雲棠輕輕撫摸一下玉佩,心裡澀澀的疼,細細密密的攀附整顆心臟。
大概是因為繼承了原主的記憶,所以她有了很強的共情能力。
“郡主,您睡了嗎?”魏延的聲音在門口響起,粗獷的聲音像是裹著寒冰:“屬下有要事稟報。”
雲棠心口猛地一跳,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急忙說道:“我還沒有睡,你進來回話。”
魏延風塵僕僕地進來,如鷹凖一般銳利的眼睛,此刻佈滿了紅色的血絲,哀傷中裹挾著怒火,又因為怒火無力去宣洩出來,渾身透著沮喪頹然。
“屬下捉拿了曹弼的副將,副將是他的得力親信,知道曹弼的一切。經過半日的審問,他扛不住交代了,曹弼早已殺了少將軍。”魏延的喉嚨裡像是塞著一塊棉絮,堵得慌:“曹弼為了脫身才騙您少將軍沒有死,他現在準備報復您。”
雲棠的手指緊緊攥住玉佩,玉佩的稜角硌得她掌心發疼,眼睛裡的酸意瞬間湧出,她急忙低下腦袋,遮住眼底的水光。
“哥哥是怎麼死的?”
她的聲音很輕,輕得有一種破碎感。
魏延的脖子上青筋根根分明,極力地剋制住情緒,沙啞道:“曹弼帶兵點燃火箭射殺少將軍,他被逼得跳崖。後來曹弼派人去找少將軍的屍體,野獸啃得只剩下染血的衣裳和一副白骨。”
雲棠的鼻子被堵塞住,呼吸不暢:“我知道了,你退下去,明日一早在府外等我。”
魏延應聲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