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聲又接連響起,有十來聲,他們離得遠,五臟六腑都在震顫,耳朵嗡嗡作響。
眾人一臉驚駭,震撼於爆破的無窮威力,膽兒都嚇破了。
劉有德臉上的血色褪盡,慘白如雪,驚聲道:“停下停下!不許再往前走了!”他指使保護他安全的侍衛,“你們去查探一下情況。”
刺史嚇得快失禁,四肢冰冷,牙齒在打顫:“大……大人,這是啥東西,威力這般大?”
“咱家久居深宮怎會見過?不說咱家沒見過,就算是兩軍交戰,也沒有出現過這種東西。”劉有德雙手都在發抖,心有餘悸道:“若是放在戰場上,所向披靡了。”
話音一頓,劉有德神色驟變。
“匈奴!一定是匈奴搞的鬼,他們是要炸死咱家!”劉有德恨不得立馬回京城,冷汗涔涔道:“匈奴有這種威力無窮的傢伙,今日是特地來燕州耀武揚威,威懾大週一番,擊潰戰將們計程車氣,準備開戰攻城了?”
刺史一臉土色,燕州沒有燕王鎮守,只有曹弼這麼個草包,他們的裝備也不敵匈奴,很快就會城破了,他恨不得立馬卷著包袱跑路。
這時,侍衛回來稟報:“大人,燕州將軍曹弼被炸死了,他帶來的十幾個人,無一生還。”
“匈奴不是為了咱家而來,是奔著曹弼來的。”劉有德心裡稍稍一定,隨即臉色又是劇烈一變,驚疑不定道:“曹弼原來是撫軍大將軍,他一死,沒有能堪當大任的武將,士兵們群龍無首,便是一盤散沙,這城門一攻就能破。”
“完了,匈奴真的要攻城。”刺史宛如驚弓之鳥,六神無主地抓住劉有德的手:“大人,怎麼辦?我們該怎麼辦?”
“回京,即刻回京!”劉有德怕死,當即下了命令:“咱家要快些回京,將這一情報回稟皇上,早日派遣大將鎮守燕州。”
隨後,劉有德將刺史趕下馬車,指使侍衛用幾匹馬在前面開道,免得路上還有埋伏的地雷。
馬車絕塵而去,經過爆炸的地方,劉有德頭皮緊繃,渾身都是麻麻軟軟的,並沒有注意到與一輛馬車錯身而過。
另一輛馬車,魏延坐在車轅駕車,親自護送雲棠回燕州,瞥了一眼侍衛開道的馬車,心裡直犯嘀咕:“郡主,秉筆太監像是回京去了,不是說明日中午踐行宴,再啟程回京嗎?”
雲棠緩緩睜開闔上的眼睛,答非所問:“有數了。”
魏延一愣,聽不懂雲棠這句沒頭沒腦的話。
忽然,靈光一閃,他瞬間就明悟了。
之前在田莊,他問:“郡主,您研製的東西弄好了嗎?”
她回:“目前心裡還沒個數。”
現在,她說:“有數了。”
東西有沒有研製好,與劉有德回京有啥關聯?
為啥劉有德回京,郡主心裡就有數了?
魏延更懵了,一頭霧水。
驀然,他看見遍地血肉模糊的肢體,心中凜然,下意識拉住韁繩,瞪大眼睛看著馬車下的頭顱,一眼認出是曹弼。
曹弼滿臉血汙,一雙眼睛瞪得銅鈴大,死不瞑目。他臉上的表情驚駭,彷彿死前受到極大的驚恐。
太慘烈。
魏延轉過臉,不去看腦袋分家的曹弼:“郡……郡主……”
很想問曹弼得罪誰了,手段如此兇殘,讓他死狀悽慘。
魏延驟然想到什麼,立即閉上了嘴巴。只覺得一股寒氣從心底漫湧上來,渾身打了一個寒顫。
郡主之前說要讓曹弼粉身碎骨,送他下黃泉。
所……所以是郡主幹的?
她關在雜房裡搗鼓,就是研究曹弼的死法?
“你覺得很兇殘?他們至少屍骨可見,而我父王、母妃、哥哥卻屍骨無存。今日手刃了兇手之一,我可以告慰父王、母妃、哥哥的亡魂。”雲棠揭開車窗簾子,目光幽冷地看向曹弼的眼睛,彷彿能夠從他的瞳仁裡看出瀕臨死亡的恐懼與不甘,她放下了車窗簾子:“趕車吧。”
魏延並不覺得兇殘,將曹弼燉煮了,千刀萬剮都不為過。
他駕車離開,想破腦袋,沒想到雲棠在什麼時候動的手。他好奇道:“郡主,你啥時候做的,我咋不知道?”
“我命燕一去做的,一批人抄近道在礦山附近埋雷,一批人去通知劉有德與刺史有匈奴混進了燕州,而我則拖延時間,好讓燕一有足夠的時間去佈置。”雲棠冷笑道:“他們害死父王、母妃和哥哥,將罪名扣在匈奴頭上,我不過是如法炮製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