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給許易做過一次飯,是上次他生病的時候,不過那會兒他都要神志不清了所以也沒吃下什麼,剩下的我就用保鮮袋裝好放在冰箱裡了,後來他是吃了還是直接扔掉我就不知道了。
瑞瑞去買菜了,回來後把我關在廚房裡,他們倆個繼續在外面忙。
至於忙的是什麼我真的不知道,我偷偷看了,然後許易會很快反應過來抬起頭看我,讓我有種做了壞事兒被發現的感覺,但想想,我也沒做什麼不對的事兒。
跟許易相處就是這樣的一個模式,他無聊了就會在身邊挖一個又一個的陷阱,然後等著你進去跳。
你不跳,他就招呼招呼你,總有辦法把你騙過去。
但這一切,都不是出於惡意,說白了,他是太寂寞。別人眼裡那麼無所不能的一個人,竟然也會寂寞。
這頓飯我做的很隨意,不走心,味道就是一般般,不會難吃,但也好不到哪兒去。
許易嚐了一口,然後把筷子撂下。
瑞瑞就更不用說了,他是個GAY,GAY都特挑剔,他寧願選擇進口超市的餅乾。
我這樣做主要是想和許易劃清界限,今天跟著瑞瑞來這裡已經是一個特別大的錯誤了。我來北京是要找陳識,是來陪我男朋友的,可剛剛我才發覺,我竟然用了半天的時間待在許易家裡。
這個想法讓我特別有罪惡感。
我覺得,我這樣做能讓許易明白,我真對他沒有其他的想法,半年前的那件事,我也不希望再發生一次。
許易是個寂寞的人,但他也是個大方的人。他沒說什麼,還是拿起筷子把我做的菜都吃光了,只不過那十幾分鐘的氣氛有點兒怪。
他不說話,我和瑞瑞都不敢出聲。
但是他不說話的同時,又時常抬眼看看我。
看的我很想走又不敢走。
後來他笑了,抬起頭來對著我笑了,眼圈兒隱隱約約的泛紅。
他剛剛吃的那盤八爪魚,我不小心放了特別多的芥末,我保證,這個確實不是故意的,只不過沒想去挽救而已。
然後他又走了,這是他的家,他這樣離開是一種很委婉的送客模式。瑞瑞也不想理我了,但是他不能把我扔在這,就去收拾東西。
下樓時我問瑞瑞我是不是很過分,他翻了個特標準的白眼兒,然後說算了算了。
我們倆沒回公司,瑞瑞送我到公車站,他把陳識他們晚上演出的第一酒吧的地址交給我就走了。
陳識很辛苦,白天要耗在公司裡,晚上要在三個酒吧趕場。
我在路上給他打了電話,他比我到的要早,下車時他已經在車站那等我了。
陳識要帶我去吃飯,我說我吃過了。他問我下午和瑞瑞去了哪裡,我隨口說去了圖書館,陳識沒再問,拉著我的手去酒吧。
北京這邊的酒吧和我們常去的livehouse不一樣,說白了就是亂,陳識一開始不答應讓我過來,可是我真的想他,特別想。
我來找他,其實就是希望分分秒秒都在一起,陳識聽我那麼說就答應了。
他們演出,我就坐在臺下,特地安排好的位置,雖然偏僻但周圍沒什麼人,很清淨不會被打擾。
我遠遠的看著陳識,他在臺上也會不時的看我這一邊,只是不能看的太久,看太久了會被人發現。我們珍惜每一次相望的機會。
真的,在那時候我會感覺兩個人能在一起是一件特別寶貴的事情,拿什麼都比不了,拿什麼都換不了。
第二個場子還在這條街上,中間有休息的時間,我們四個人去吃宵夜。
吃的也很簡單,沒喝酒,我抬頭的時候會發現陳識在看我,大概因為在晚上所以天氣涼,碗裡的熱湯會騰起一層熱氣,熱氣瀰漫開,陳識的眼睛也霧濛濛的。
他突然伸手摸了摸我的臉。
這是他一直以來的習慣動作,只是這一次特別輕。陳識問我,“是不是很辛苦?”
我搖搖頭,傻傻笑著說沒有。
我們倆不可能這樣旁若無人的小親密,沒說上兩句話,許尼亞就說時間要來不及了。
趕場子,就是這樣的感覺,一開始每天都覺得特別急,怕遲到怕出錯。後來習慣了,就會在中間擠出那麼一點點空閒的時間,哪怕待會兒會更辛苦。
他們已經習慣了,我卻是第一次。
結了賬,他們三個拿上器材就往外跑,我不行,我跟不上這些長手長腳男孩子的節奏,開始還能追的上,陳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