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沒說話,儘量往一邊挪,和許易離得很遠。
還是堵車,在一個紅燈的地方,瑞瑞轉過頭來看我,可能是想問要送我去那裡,看看我那個樣子,最後也沒問出口,又去看許易,說,“我下午還得回公司。”
許易看了我一眼,“那我那兒吧。”
瑞瑞的意思是不放心我一個人,但他去工作也不能帶著我,就只好求助許易,還好許易答應收留我。
當然,我那時精神還是放空的狀態,能聽到他們每一句話,腦子卻罷工不肯理解每句話的意思。
瑞瑞把我和許易送回公寓就走了。
下車,我仍然站直,像一個挫敗的雕像,甚至忘記怎麼走路了。
許易嘆了口氣,走過來拽著我的袖子,我正在走神,嚇的跟什麼似的哇的一聲又哭起來,只不過比前幾次哭的大聲。
那模樣,換成任何一個人應該都會有一點點心疼的。
許易呢,就一把把我拽過去,把外套的帽子扣在我臉上拉著我上電梯。
他住的地方真說不定連地下車庫裡都埋伏著狗仔,許易不樂意惹這些麻煩,乾脆把我當成一物件往家裡運。
哭了一陣,我停了。
也該下電梯了,許易瞪我,“走不走?還要我揹你回去?”
背?
我想起前幾天陳識還說腳沒好不許我自己走路呢,他也說要揹我。
我咧開嘴,還沒來得及哭就被許易捂住了嘴巴。
許易這次碰到我,也算是碰上了一很大的麻煩,答應瑞瑞的時候他可能沒想到我會是這樣子,
勉強進了房間,我被他扔到床上,然後他去拿水了,順便丟給我一瓶。我不知道躲,水瓶就直接砸在身上。
也沒感覺疼。
許易快發火了,可發火又有什麼用,我這失魂落魄的樣子他說什麼我都聽不進去。
他也想過要給陳識打個電話,畢竟我和陳識的關係大家有目共睹,但他又猶豫了,這個電話由他來打不合適。
萬一又有什麼新的誤會呢,於是許易吩咐瑞瑞打這個電話。
我聽到後從床上跳起來去搶手機,我和瑞瑞說不要。
也可能是覺得自己慫了,我這麼倒黴的樣子,最不想就是被陳識知道。瑞瑞表示理解,答應這件事他們都不插手。
掛了電話,許易要拎著我去洗臉了。我不聽,我一直躲著他,只想找個地方安安靜靜的窩著,什麼都不想做。我覺得自己就是一個受傷的小動物。
我不需要誰安慰,但最好誰也不要來打擾我。
這次許易沒再慣著我,他給出一個理由,嫌髒。
這麼合理的理由,我知道我沒辦法拒絕,也可能是哭的夠多的了,腦子比之前清醒了點兒。我去洗臉,乾脆洗了個澡。出來的時候就裹著許易的浴巾,壓根兒沒考慮這塊布是不是他每天都要裹的。
也忘記了許易是個很危險的人,不過眼下我的模樣,估計許易是提不起什麼興趣。
許易看我出去,指了指沙發,意思是我想睡覺可以,他的床就不要惦記了。
這一覺,我又睡了一天一夜。剛好許易也在休假,我睡醒的時候他還在,帶著一很大的耳機聽歌,手指在桌面上有一下每一下的敲著。
我裹著被子移動到浴室,換衣服。
許易說我穿回來那一身衣服太髒了,味兒,先不說火車裡那麼多人,上面的眼淚都沾了不少,所以他順手把我的衣服洗了。
就是直接丟進洗衣機,顏色都染在一起,挺醜的,但好歹乾淨了,穿著挺舒服。
然後我發現,我的東西都不見了,行李箱,手機,錢包。
是我自己扔在火車上了。
找東西這件事許易又吩咐給瑞瑞,東西既然是在北京丟的,我也就先在這等著吧,反正現在回家也沒地方去。
去找我媽,我不想去。
陳識的那個房子,更不想去。
東西找了兩天還是沒找到,火車站的人說多半是被人順手拿走了,許易問我裡面有貴重東西嗎。
我想了下,搖頭。然後從牛仔褲的口袋裡掏出了被洗衣機攪過一次的皺皺巴巴的火車票。
盯著看,心裡特難受。
這張火車票,提醒著我是怎麼被陳識扔在了火車上。
然而陳識會留在廣州那件事,其實瑞瑞早就考慮過,不想打擊我才沒說,也是因為他覺得陳識不會真的這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