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是這樣的,在陳識已經決定和我回北京來之後,廣州那邊接到了一個新工作,有一個香港女歌手,算是前幾年天后級別的人物了,新專輯裡有一首合唱的歌。demo是陳識給錄的,天后聽了陳識的聲音之後,點名要他來對唱,並且決定當做主打歌曲,以後拍MV的時候也會讓陳識出境,打榜都是兩個人的名義。
陳識在火車上接到的那個電話,就是公司給他的最後機會,回去,就能在天后的專輯裡刷個存在感,運氣好了說不定公司真的會重新考慮對他的安排。
不回去,就永遠別想在這行混了。
在那之前,他就知道這件事了,只不過一直猶豫著沒有最終決定,最後一刻,才選擇留下。
許易問我怎麼想,我說這樣挺好的,要是我知道,就算陳識不願意我也想辦法讓他去。
然而,支援他去,並不代表認同他最後的做法。我始終不敢相信,那個在所有事情上都包容著我寵愛著我的陳識,會選擇不辭而別。
想到這些的時候,我又哭了一次,肩膀一抽一抽的,瑞瑞過來抱了抱我,“跟個小可憐兒似的,我說,真不找他了?”
我點頭,“我自己找。”
我回北京也有四天了,前三天用來傷春悲秋,最後一天我到學校開證明,拿著戶口頁補辦了各種證件。
無家可歸,身上沒錢,摸著許易放在我口袋裡的那把鑰匙,我還是回了他的公寓。
許易說我這些年也不是一事無成,北京戶口都有了。
我說算了吧哥,戶口是學校的集體戶口,一旦畢業還得走人。
“那就別走唄?”
“呵呵。”
我乾笑兩聲,許易還是從前那樣,時不時拿我開一開玩笑,雖然我現在並沒有開玩笑的心情。
我跟他說,我是有男朋友的人。
辦了臨時身份證,我順便補了手機卡,許易就丟給我一手機,和我之前用的那個差不多款式,機型要舊一點,讓我先用著,我也沒跟他客氣。
我把卡裝上,其實是為了等陳識的電話,可是五天了,他連一條資訊也沒發來。
這樣耗著也不是個辦法,學校早就放假了,我在北京待著也沒什麼意義,就自己回了天津。
我媽不知道我打算跟陳識一起回來,所以也沒意外只有我一個人,我告訴她鑰匙丟了,從她那裡拿了備用的就抱著Dong回家了。
房子早就裝修好了,傢俱電器也都是齊全了,就是裡面空蕩蕩的,少了點兒人味兒。
我又把之前裝修時放在我家的東西一點點搬回去。
有我的,也有陳識的。一件一件往衣櫃裡掛衣服的時候我還想著這就是我們未來的家,關於火車上那事兒。
我氣,很氣很氣。
即使這樣氣,我也沒想過分手,那就只有繼續等。
影樓又給我打電話了,我出去取照片。記得剛看到樣片的時候我每張都特喜歡,就說這個也要放大那個也要放大。
當時許尼亞說,你們那小屋裝的開那麼多嗎?
我說我樂意。
陳識也由著我,和我一起跟許尼亞鬥嘴,照片最後放大了好多張。
影樓的櫥窗裡,也真的擺了我們的照片,我和陳識站在最中間,司辰摟著陳湘的肩膀站在一邊,另一邊是許尼亞。
照片裡的五個人,笑的都很開心。現在的我,卻無論如何都擠不出一個笑了,曾經一件件小事情一件件小回憶竟然也能翻江倒海的過來欺負我了,我想著,想的特別難過。
相框套著泡沫擱在紙盒子裡,顯得更多了,我打了輛車回去,分了兩趟才把那些照片弄到樓上。
然後拆紙箱,踩著凳子去掛照片。
我又哭了一次,是在從凳子上摔倒的時候,人和照片一起砸下去,面前剛好是放大後的陳識的臉。
對著那張臉,我忍不住了。
眼淚啪嗒啪嗒的往下掉,掉在照片裡的我自己的臉上。
兩個我,都在流淚。
一個陳識在笑著看我。
那另一個人呢?這個時候,他或者在為自己的夢想拼搏,或者在為正取得的機會欣喜。
他是不是根本不會想被丟在火車上的我。
我以為陳識足夠愛我,卻在他撕了車票下車之後,越發的沒有信心,卻也不願意去割捨。擦乾淨眼淚,我看著被相框劃破的膝蓋,終於給陳識打了電話。
響了很久他才接,卻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