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傻,當然明白許易不是來看笑話的。
他是沒什麼多餘的好心,但是更不可能那麼幼稚。
我不打算理他,站起來往外走,許易終究是說了一句,“來吃飯了,碰巧知道你這兒出事兒了。”
我噢一聲,並沒有回頭,只不過下意識的走慢了一點。
這個慢真的不是故意的,只是心情忐忑,大概因為許易是第一個來安慰我的人吧,我現在挺需要一個人傾訴的,雖然不可能真的和他吐苦水,但心裡確實軟了那麼一下。
許易又說一句,“順便和你道別。”
我停下來,有些意外。
“怎麼樣?坐下聊聊可以吧。”
許易繞到我面前,擋住我出去的路,我抿著嘴巴點點頭。
上班半年多,這倒是我第一次以客人的身份坐在這裡,許易也不是很挑剔的人,隨便點了幾個菜,竟然都是我喜歡的。
我還記得我們最後一次一起吃飯,那一桌子菜也是許易點的。
“上次那小子說我不知道你喜歡什麼。現在呢?”
我點頭,隨便吃了幾口,卻沒什麼滋味。
又不是真的要吃飯,許易有事要和我說,我很明白。其實我也有事想和他說,我們分開也快一年,當初不是沒傷心過,沒氣過。只是時間過去的越久,那些小脾氣會漸漸的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每個月我把還給他的那筆錢打過去的時候都無可避免的把他對我的好從頭到尾回憶一遍。
陳識是讓我活的有意義的人。
而許易其實也是讓我能活下去的人,那兩年我遇上了那麼多糟心的事兒,要是沒有許易我會多走很多彎路。
這頓飯吃的很不是滋味兒,我想說的那句謝謝也在每一次抬頭看他的時候又吞回了肚子裡。
許易呢,其實也沒說什麼,到了後來,他還是開玩笑似的說了一句,“向西,你覺得我喜歡你嗎?”
“嗯?”我一愣,嚥了咽口水,“我……”
“吃吧。”
許易往我眼前的盤子裡夾了不少東西,只是那動作稍微猶豫了一下,好像想起來什麼。
“我很喜歡吃。”
低下頭,一口一口把菜往嘴巴里塞,我明白他在猶豫什麼。許易這人,說缺點也是有的,太強的掌控欲,他習慣了別人按照他的吩咐做事,曾經也確實像把我捏成他喜歡的一個形狀。只是現在,他好像變了。
這一點點改變,讓我有點兒慌。
“行了,不逗你了。”許易把盤子推開,“下禮拜我就走了。”
“因為工作嗎?”
許易看我一眼,點頭,“算是。”
“嗯。”
“你不問我去哪兒?”他輕輕笑了笑,拿著小酒壺倒了兩杯,其中一杯推到我面前。
“上班時候不能喝酒。”
許易也沒為難我,自己喝自己的,邊喝邊說了句,“去你喜歡的那個地方,短時間內不會回來了。”
我喜歡的?專業關係,我對日本文化很感興趣,當初陪著他一起出差的時候也沒有刻意去隱藏那種喜歡。
我問,“你要去日本?”
許易點頭。
“那短時間不回來是什麼意思。”
“一年,兩年?三五年。說不定,捨不得我了?”
我搖頭,剛一搖頭就後悔了,好像不太禮貌啊,可惜許易都看到了,那眼神微微有些失望,弄得我很自責。
我說,“我沒聽瑞瑞說過,所以,有點兒意外。”
“嗯。”他繼續給自己倒酒,若有似無的看我一眼,“想不想跟我走?”
我乾笑一下,說別開玩笑了。
許易也笑,挑了下眉毛,“又讓你看出來了,行了,我該走了。”
飯也吃完了,帳是點菜的時候就提前結好的,許易這說走就是真的要走了,他站起來,我也跟過去送他。
這一間間小包間感覺就和自己家裡差不多。
後來許易和我說,當時我送他出去給他的感覺就像一個妻子在送丈夫。
那些都是後話了,走到門前的時候,許易轉過身很隨意的說了句對不起。
我抬頭,疑惑的看著他。
他懶懶的回答,“錄音那事。”
這就是許易,即使是道歉也還是挺拽的樣子。
不過對我來說很有用,許易算是個那繫鈴人,他現在把我心上這個小鈴鐺解開了,一句對不起其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