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識來找我的時候我正在一個建築工地採訪農民工,他就站在一邊靜靜的看我,後來我偶然抬頭終於和他四目相對。
我知道這一面遲早要見的。
但是怎麼說呢,見面的時候還是挺狼狽的,兩個人多多少少有些風塵僕僕,和北京這鬼天氣沙塵暴有關。我還好,大半個月沒見了我覺得自己是休整的稍微健康了些,反觀陳識,是瘦了一大圈,臉色也不好眼睛都有些凹陷。
我看到他的第一想法就是他該不會是生病了吧。
其實陳識這樣子也確實和生病有關,那一場大雨也不是白淋的。不過他沒解釋,我就自然而然的覺得他在這些日子裡折騰自己了。
這種自暴自棄的做法我並不欣賞。
可能再年輕幾年會無限的心疼或者感動,然而時過境遷,當初懷著的那一份熱情漸漸褪去之後,連最初的感動也會變得麻木。我感動不起來,比起心疼,更明顯的感覺也只是累,似乎他折騰自己我是有責任的。
這份責任會讓我喘不過氣。
陳識也沒催我,在這裡倒是沒人認識他,後來等我採訪結束了,我們倆走路到了他的車子那。
開門上車,我看到座位上一袋子的藥。包裝盒折折皺皺的,仔細一看原來是那天我買給他的藥。
我把藥拿起來看了看,隨口問一句,“感冒還沒好?”
陳識抿著嘴巴,有點兒難為情的點了下頭。他這是什麼體質啊,一點小病就這樣,我依然懷疑他是在折騰自己了。
於是不怎麼想和他說話。
假如今天陳識是健健康康的來找我,或者我們能好好的聊一聊,互相交換自己的想法。這一聊也許還彼此個清淨,也許該好還是能好的。
但他現在這個模樣,我真的,好累。
用很俗很俗的話來說就是累覺不愛。
而陳識對這一次的見面是飽含期待的,一直絮絮叨叨的問我最近的情況,說來說去還是在關心我好不好。等他說夠了,我反問一句,“那你看我現在,是不是比之前要好了?”
他眼睛眨一下,不說話了。
好吧,話說完我也為自己的態度感覺很抱歉,我就那麼看著陳識,很想很想好好和他談,只是腦子就是空白的,有的事不是我們自己能控制的。在他出現之前我以為自己調整的很好了,可是這麼一見面,我的心情又開始翻天覆地。
陳識又繼續問,“聽說你想去日本。”
我愣一下,抬眼看他,“你怎麼知道了?”
“你真要走?”陳識有點兒激動了,他側過身來動了動手,被他抓住前我閃開了。
其實這就是陳識這一趟來的目的,確認我是不是真的要去日本。來之前也許他會考慮很多,想想話應該怎麼說,可是真正見到面了,似乎很多話也失去了原本的意義。
無非是兩種發展。
一種是堅持要留下我,任性一點,更任性一點。然後我們轟轟烈烈的吵一架,以前他總有手段能留住我,可同樣的方式用多了不止會失去效力,用的人也會有膩的一天。
陳識沒再說什麼,到不是真的要放手。
他要開車送我回去,而我在地鐵站就要下車。
陳識問,“你就這麼害怕我會糾纏你嗎?”
我搖頭,對他笑一下,“之前我說我們冷靜一下,現在看來時間還不夠。還有,你好好照顧自己,我不喜歡你這樣,你明白嗎?”
聽了我的話,陳識點點頭。
我要走了,他落下車窗,“下次我唱歌給你聽,好不好?”
“好。”
這一次見面還是稍顯短促了,主要是我們真的沒有什麼好說的,當我越走越遠的時候也不是沒有過想回頭的想法。
我知道陳識還是在看著我的。然而那又能怎麼樣呢,該解決的沒解決,該想通的沒想通,倉促的決定無論是和好還是分開都不是我想要的。
只是他說的那一句話我記在了心裡,他說要唱歌給我聽。
我想,我是真的期待的。
後面的日子我繼續忙自己的,陳識也不再想方設法的找我了,這樣的狀態其實很好,我想他終於懂了我的意思。忙裡偷閒的時候我還是會看看娛樂新聞,看到陳識去了一個又一個城市,看到他漸漸恢復自信的模樣。
而我也積極的面對自己的人生,認真工作,等待一個新的發展機會。去不去日本並不是重要的,就算真去也不是一輩子,陳識怎麼就不懂呢?我媽還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