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秦表情彆扭的“嗯”了一聲,忍了半晌,終於沒忍住,小聲說:“連總……雖然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可您好歹去哄哄商小姐嘛,她哭得可傷心呢!這女人都是小氣的動物,一旦記上仇了,以後真的會拿這事反覆的不停的念!就像在腦袋上戴了緊箍咒,不開心的時候就會拿出來念一念!真的會很頭痛的!”
小秦完全是有感而發,這可都是他血淋淋的慘痛教訓啊!
邊清和瞥他一眼,緩緩說:“她不是那樣的女人。”
小秦瞠目結舌,不敢相信,這麼幼稚純情的話,居然會是他家老闆說的!
完了,連總沒救了。
小秦出來時,聶詠兒剛好揹著大提琴走出會議室。
“秦助理!”她叫住他,不安的問:“木棉姐……怎麼了?看她好像不太開心,我是不是做錯了什麼事?”
小秦一笑,安慰道:“不是你的錯,商小姐和我們連總有些誤會吧。”
“連總?”聶詠兒擔心的急問:“那對木棉姐會有影響嗎?”
小秦狐疑的看她:“準夫妻吵吵架很正常的吧,應該不會有什麼影響啊。”
準夫妻?
見聶詠兒一臉不解,小秦會意,笑笑說:“你還不知道吧,商小姐是連總未婚妻,也是我們未來的老闆娘。”
聶詠兒吃一驚:“真的嗎?可是,一點都看不出來啊!木棉姐好親切的!”
“嗯,商小姐為人很低調,沒有一點架子,我們職員間對她的評價也很高。”
將她送到電梯前,確定了下次要見面的時間,小秦離開了。
聶詠兒頓時好羨慕起商木棉來,有自己的事業,還有那麼優秀的未婚夫,這才是大寫的人生贏家嘛!
不過,說起來,“商木棉”這個名字到底在哪裡聽到過呢?
聶詠兒冥思苦索,卻總也沒個頭緒。
這時,手機響了,她邊走進電梯邊接聽,“楊教授……是的,這邊已經結束了……好,我馬上回學校……”
掛上電話的瞬間,她猛然想起——
是楊教授!
沒錯,楊教授曾經提起過“商木棉”這個名字!
在那堂課上,楊教授有些傷感的說,他所有的學生裡,只有一個最天賦的。五歲登臺,七歲成名,從小享受著各種光環美譽。而且,她還是所有學生裡最不勤奮的一個,不喜歡練琴,但永遠是譜子記得最快的,不管對她的年齡來說,多難的曲子,只要聽上一遍,就能憑著記憶拉出來……
聶詠兒直到現在都還記得,楊教授在提起這個學生時臉上驕傲的神情。
她匆匆加快了步伐。
——
木棉坐在公交車上,頭抵著車窗,將耳機插進手機插口,猶豫了很久,還是搜出一首曲子。
她戴上耳機,很快,裡面響起了一個熟悉的旋律——一號序曲,那首原本應該是她當年的參賽曲目。
再次聽到,時間彷彿被凍結,手指情不自禁的跳躍起來。隨著公車晃動,時間開始朝前推移,在大提琴純美的音色中,她又被帶回到了那個年代……
1997年。
某小學禮堂,大提琴青少年比賽正在進行。
楊幌快步走進後臺,在一堆等候上臺的小朋友裡招招手,“商木棉?”
一個扎著馬尾的白淨女孩轉過頭,身上的水藍色長裙分外襯她的面板。她咧嘴一笑,朝他跑過來,“楊老師!”
望著眼前的得意門生,楊幌拍了拍她的小肩膀,為她打氣,“待會上臺不要緊張,只需要發揮出平時的練習水平就好。還有……”他頓了頓,刻意壓低了聲音說:“底下的評委裡,有一位是巴黎國立音樂學院的老師……你知道老師要說什麼吧?”
木棉小大人似的拍了拍楊幌的胳膊,眨了眨眼睛,“知道啦知道啦!你的寶貝徒弟什麼時候給你丟過臉啊?”
楊幌失笑,“行了,快過去吧。”
“哦!”木棉鑽進候場的隊伍裡,楊幌又匆匆離開了後臺。
看到這一幕,隊伍末端的短髮女孩,失落得低下頭,雙手不由得抱緊了懷裡的大提琴,以此擋住她身上那套洗得發白的運動服。
楊老師的眼裡,永遠都只有一個被譽為“天才大提琴少女”的商木棉!
與其它參賽者的緊張不同,小木棉表現得異常放鬆。趁著還有些休息時間,她竟偷偷溜進了旁邊的舞臺燈光控制室裡。放鬆的坐在椅子上,兩隻小腳悠哉的晃啊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