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把斯特拉迪瓦里!”
木棉喜極而泣的樣子,讓雲憶立即意識到,這琴一定非常的名貴!她問:“這個什麼斯特拉迪瓦里是不是很有名啊?”
木棉拼命點頭,“是位十七世紀非常有名的絃樂器製作家!一生中只做了大約150把大提琴!哦……我都能聞到幾百年前的楓木和雲彬的味道了……還有,你看油漆深度和透明度!你能相信這是幾百年前的技術嗎?還有琴背的弧度,還有f孔雕刻……雖然它的指板被換過……但這是一把真正的斯特拉迪瓦里啊!”
木棉說的,雲憶一句都聽不懂,可她知道,能讓木棉喜歡到連價格都不管不顧的接受了饋贈,可見是真的愛死了這把琴。
這時,木棉好像想到了什麼,趕緊跑到電腦前,開機,查資料。
“你在找什麼?”雲憶好奇的問。
“我記得,前陣子看過的一條新聞,英國一位大提琴家因為要退休,想拍賣他的斯氏琴Barjansky……”
可她竟沒有再找到相關的新聞,那把琴的蹤跡成迷。
雲憶坐下來,吃著關東煮,“我連哥做事向來雷厲風行,沒準,這是他今天才拿回來的琴呢,你上哪找新聞去啊?而且,我連哥為人低調,做好事不留名,怎麼可能會讓外人知道呢?”
木棉一想也是,雖然知道是這麼名貴的琴,心底也隱隱透著不安,可喜愛這把琴的心實在是太強烈了,哪怕說她自私,她都不想放棄!
看木棉喜歡的那個樣子,雲憶打趣道:“你不會晚上想摟著它一塊睡吧?”
“要是能的話,你以為我不會啊?”木棉就守著琴,越看越是喜歡,一抹悄悄抹抹眼淚,一會又咧開嘴無意識的笑了。
雲憶轉過身,笑吟吟的說:“喂,先拉一段聽聽唄!”
木棉卻搖頭,“我不能。”
雲憶不解:“為什麼?”
木棉將右手緊緊握著,望著這把斯氏琴,說:“現在的我,還不配擁有它這麼美的音色。”
雲憶難以理解,“琴不就是給人用的嗎?你不用它還想要把它供起來嗎?”
木棉看她,認真的說:“如果可以的話,我是想著要供起來的,什麼都不做,天天看著它我都會很開心。”
“完了,連哥這次是把你弄瘋掉了。”
雲憶完全在用一副“你沒救了”的眼神看她,好怕睡到半夜,會看到一個女人對著半人多高的大提琴犯花痴傻笑,那畫面一定很驚悚,光是想一想就會不寒而慄。
——
聶詠兒走出練習室,才發現居然已經這麼晚了,她活動下手臂,全身都有些僵痛。
這時,身後的人叫住她,“詠兒。”
“是,楊教授。”聶詠兒回頭,楊幌走過來,“一起走吧。”
“哦。”
聶詠兒有些意外,楊幌課上十分嚴謹,課下也很嚴肅,從來不和學生們聊天互動,也沒看出他格外鐘意過某個學生。對聶詠兒的單獨輔導也是因為她即將代表學校參加比賽,領導對楊幌施過壓。
兩人朝樓梯方向走,一路上都沒話。
聶詠兒還是挺怕這位不苟言笑的教授,在他身邊規規矩矩的,而楊幌則始終若有所思,眉頭緊鎖著。
來到樓梯口,他突然問:“你說的那個叫……商木棉的姐姐,她多大了?”
聶詠兒忙說:“木棉二十多歲,看上去應該比我大一點點,她小時候也有學過大提琴……哦對了,她笑起來的時候,這邊有一個酒窩。”她指指自己唇角左下方的位置。
楊幌一怔,繼而什麼也沒說,走在了前面。
聶詠兒似乎也想要求證,一路跟了上,小心翼翼的說:“木棉姐人很好的,她在一家雜誌社上班,未婚夫就是環宇的總經理連清和。”
楊幌沒再說什麼,來到門口時,他才回過頭:“回去後還是要加緊練習,不要想與比賽無關的事,我先回去了。”
“哦,我知道了,楊教授再見。”
望著楊幌的身影,聶詠兒狐疑的挑起眉,“難道我猜錯了?”
——
楊幌回到家後,馬上開啟電腦去查那個叫連清和的資訊。
他一頁一頁的搜尋新聞,果然看到一則關於他和未婚妻的報道,當他開啟連結後,看到首先彈出來的照片時,著急吃了一驚。
哪怕過去了這麼多年,他也能一眼就認得出來她——商木棉,這一輩子唯一被他稱讚過有天賦的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