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另一種無溫度,“你知道你多殘忍嗎?”
木棉還是在笑,可眼睛已經蒙上了一層水霧,“對不起,我知道我讓你受到了傷害,這本來不是你應該承受的。如果……如果我沒有主動走向你,你會一直都是那個不會為任何人所傷的你。”
所以,一開始,就是她的錯。
她得認。
沒想到的是,報應來得太快,她現在就嚐到了。
痛苦的,不止他一個。
他坐了起來,走下床,來到對面窗戶前,背對著她,“給我個理由。”他說:“給我個理由,讓我接受,讓我放手,讓我……不恨你。”
木棉撐著也坐了起來,不小心扯到了傷口,呼吸一緊。
聽出她是被扯得疼了,他下意識的就要轉身檢視,可是,還是忍了住。
她堅定的,一字一句的說:“我和阿騫,分不開的。”
她已不需要在遙遠路途上秉承任何信念了,在道路的最終點,是她的阿騫,她會堅定走向他。即便這對另一個男人和她而言,都是殘忍的。
他冷笑:“這算是理由嗎?”
木棉沙啞的笑了聲:“是啊,不算。”
這算什麼理由?
這只是她的人生,她要走的人生。
深呼吸,她抬起頭,望著他挺拔又蕭瑟的背影,她說:“沒有我,他會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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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監!”
醫院大門口,徐強急匆匆的跑上前,“您怎麼來這兒了?快回去吧,廣告公司和製作公司的人都到齊了,就等您回去開會了。”
襲垣騫什麼也沒說,跨上了摩托車。
徐強一看就急了,“總監,您要去哪啊?您得跟我回去……如果讓夫人和程經理知道,一定又會做文章啊!總監,總……”
一騎黑色,很快被吞沒在車流中。
襲垣騫駕著車,不停的在加速,加速——
他想,如果他出了意外,她會心疼吧?或者,摔成重傷,需要她照顧一輩子,那也挺好!
車速更快了,在道路中間風馳電掣一般穿過。
直到衝出了市區,駛上郊區的偏僻道路,他才緩緩停下來。
道路兩邊,沒有車燈,沒有路燈,黑漆漆的一條鄉音道路。
他摘下頭盔,猛地摔到了道路中間,像頭困獸,來回走著,扯著頭髮,看看他乾脆躺了下來,就在路中央。
點了根菸,咬在嘴上。
遠遠的,只能看到這麼一丁點的腥紅色。
沉沉的夜,壓得他快要透不過氣了,感覺像在水裡,雙腳綁著塊石頭,一直將他拖向水底,無論他怎麼掙扎,都沒辦法掙出水面,想要大聲呼叫,又發不出聲音……
於是,他絕望了,放棄求生,由著身體沉入水底,埋進淤泥裡。
他知道,他一早就屬於那裡,不過就是生出些希望,妄想自己是活在彩色世界裡的人。殊不知,他的世界,除了黑,還是黑。
他唯一的亮色,消失了。
其實,他早就知道,那是他強佔來的。
她望著他的眼神,從來都是憐憫與心疼,毫無原則的包容!他在心安理得的享受同時,心其實是慌的。他怕有人搶走他身邊這唯一的光亮。
遠處,一道車燈照來。
一輛裝著河沙的大貨車,霸佔了一整條道路,碩大的遠光燈,照寬了道路,卻來不及照到躺在道路中間的他。
他抽著煙,紅色的幽光,忽明忽暗。
大貨車靠近了,當司機終於看到躺在路中間的人時,驚慌失措的趕緊踩剎車!
貨車明顯是改裝過的,高達2米,重量可達60噸!晚上選擇這麼條僻靜無人的路,車速自然慢不了,即便遠光燈的照射距離達到一百米左右,緊急剎車的距離也需要衝出五十米往上。
司機驚出了一身的冷汗,可不管他怎麼閃燈,將喇叭按得又急又快,地上的人還是動也不動——
他知道,她對他,不是愛情。
貨車終於停了下來,司機已經嚇得臉都白了,還好剎車沒有失靈,否則……
車門開啟,司機跳了下來,趕緊跑過去檢視。
“你……”
當他看到躺在那兒的人居然意識清醒的抽著煙時,頓時火冒三丈,擼起袖子一把他揪了起來,“大半夜的躺在馬路中間,找死啊你!”說著,一拳就揮過來,結結實實打在他的臉上。
襲垣騫木然得如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