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宓冷不丁被扯了出來,連忙慌亂叫道:“崔郎,是我!”
她的話音一落,扣在她手腕上的大手猛然一放,姜宓立足不穩向後一退隱些跌倒。
她連忙穩住身形,抬頭朝著崔子軒看去。崔子軒這時正負著手看著她。
這時的崔子軒,如以往一樣表情很是溫潤,可他的雙眼卻是通紅通紅的,這種如血玉琉璃一樣的血紅雙眼,把這個平素裡風度翩翩的世家公子襯得宛如妖魔。
姜宓正準備解釋,崔子軒雙眼一垂,他低低喝道:“出去!”
姜宓一驚。
這時,崔子軒猛然睜眼,再次低喝道:“出去!”
姜宓駭到了,她白著臉退了一步,終於身子一轉跑了出去。
姜宓剛剛跑出崔子軒的院落,一排婢女提著一桶桶熱水過來。看到姜宓,她們低頭行禮。
姜宓跑不動了。
她怔怔止步,自己對自己說道:我為什麼要跑?
是啊,她為什麼要跑?那是她的崔郎,那是她那因傷心而舉止失常的崔郎,她為什麼要跑?
這時,那些婢女還在川流不息的向院子中走去。姜宓隨手抓著一個婢婦,隨口問道:“怎麼提這麼多水?”
那婢婦見到姜宓這個時候從崔子軒的浴殿出來,臉上的笑容都是親近的,她回道:“公子每次這樣都要連洗五次澡的。”
姜宓明白了,她鬆開了那婢婦的手。
這時,太陽已經漸漸西斜了,按道理姜宓也應該離開了,可她不想離開。
站在院落外的花園中。姜宓看到那些婢女們進進出出,直到林蔭道上再次歸於安靜,姜宓咬了咬牙,再次提步朝著練武場走去。
練武場中很寬曠,白玉為基的地面上空蕩蕩的看不到一個人,四周也很寂靜,只有姜宓的腳步聲在迴響。
走著走著。姜宓腳步一頓。
她看到崔子軒了。
崔子軒顯然剛剛沐浴完。正披散著一頭溼淋淋的長髮坐在榻上,他白皙如玉的手端著一個同色的白玉茶盅,正垂著眸一口一口的品著。
這一幕。姜宓看過無數次,她原本應該熟悉。
可是,崔子軒卻是坐在黑暗中。
坐在黑暗中的這個銀袍美男,舉止動作無一不優雅。只是,黑暗和那雙血玉琉璃般的雙眼。又使得這個人顯得無比的陌生和陰戾。
姜宓放輕腳步,慢慢向他走近。
不一會,姜宓便來到他身前,她慢慢跪坐在他身前。仰頭看著崔子軒的面孔,姜宓心疼地說道:“阿郎,你不是想看我跳趙飛燕的掌上曲嗎?我現在跳給你看好不好?”
崔子軒慢慢抬頭。
見他只是看著她卻不說話。姜宓輕笑一聲,站起身來向後翩躚退去。
這樣蓮步輕移。一連退出十幾步後,姜宓掂起腳尖開始翩翩起舞。
昔日,花蕊夫人一曲舞姿傾倒了成都,姜宓這方面完全遺傳了母親的,她的舞蹈也有一種特殊的妖嬈魅惑之美。
更何況,趙飛燕這支舞,也是為了取媚君上而作。
看著姜宓一旋轉一扭腰,那般纖腰楚楚,那般明眸流轉,那般顫胸扭臀,崔子軒慢慢站了起來。
他站在暗處,沉啞著聲音說道:“過來!”
姜宓正舞得起興,聽到他的叫喚後,她衝他純純一笑,腰肢搖晃著翩躚而來。
來到崔子軒身前,姜宓仰頭看著他,她的腳下還有走著舞步,她的臀和胸一邊有意無意地磨蹭著他。
……天可憐見,姜宓真是個實實在在的書呆。
所以,便是跳的是勾魂之舞,她的雙眼也是清澈見底,她壓根就是和以前練習時一樣,按照三位媽媽的要求起舞,甚至不太明白她這些動作的涵義。
極至的天真,配合著極至的妖嬈……
崔子軒看著看著,猛然伸手扣住了她的手臂,他把她重重朝懷裡一帶,紅著雙眼,崔子軒把唇湊到姜宓耳邊,一邊朝她耳中噴著熱氣,他一邊低喘著說道:“趙飛燕這支舞,跳到後面可是要脫衣裳的……”
脫衣裳?
什麼意思?
姜宓先是一怔。
轉眼,姜宓明白過來了,她的小臉刷地漲得通紅。
狠狠用力甩開崔子軒的手,姜宓氣呼呼的轉身就跑。她沒有注意到,直到她跑得不見人影了,崔子軒還站在黑暗中。
姜宓跑得很快。
她有點委屈,她想安慰崔子軒,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