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姜宓趕往王屹那裡時,有關她的訊息也傳到了太子柴宗訓耳邊。
稟事的護衛說完之後,看了柴宗訓的臉色一眼,小心地說道:“那崔子軒在天下間雖然向來有風流之名,可誰都知道他在這方面極是講究,沒有想到他那樣的人居然會中意一個寡婦,還不顧名聲的留宿其住處……”見到柴宗訓的臉色一下子沉了下來,那護衛連忙閉了嘴。
這時,一箇中年人走上前來,他嘆了一口氣後勸道:“殿下,這世上會行商的婦人多著呢,犯不著非要這一個……那崔子軒名頭太大,凡與他扯上的事兒,不管好歹都容易為世人所知,殿下要動楊氏的話,崔子軒隨便說兩句,就會壞了殿下的名聲,不如,先忍一時之氣?”
中年人顯然很有身份,他的聲音一落,柴宗訓的臉上便掛上了笑容,他態度恭敬地說道:“陽公儘可放心,孤怎麼著也不會因為一個婦人壞了自個清名。”
見他聽勸,那中年人心情大好,他撫著長鬚連連說道:“這樣就好,這樣就好。“心情很好的中年人,卻是沒有注意到,此刻柴宗訓那越發陰寒著的眼神。
……
這一邊,姜宓與王屹就一些大小事商議了一道後,已是近兩個時辰過去了。
就在這時,外面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緊接著,一個太監尖哨的聲音從外面傳來,“幽州楊夫人可是在此?”
外面,姜宓的一個護衛在那裡朗聲應道:“夫人在裡面。”
“正好。”那太監高聲說道:“咱家奉殿下旨意,正要找王屹王公子和楊夫人,既然你們兩個都在,正好一起頒旨。”
一聽到是頒旨,姜宓和王屹連忙整理了一下衣冠,朝外大步走去。
幾個太監帶著幾個宮中護衛也正大步而入,看到他們兩個走出,當頭的太監停下腳步,他阻止王屹兩人的行禮,尖著嗓音說道:“殿下有旨,著王屹速往東南諸州,儘快收集二十萬擔糧草發往北邊邊境。”說到這裡,那太監從懷中掏出一塊令牌交給王屹,尖哨著聲音說道:“太子殿下說,王公子乃是當世罕見的商才,這次收集糧草之事也不會讓公子白做,憑著這塊令牌,公子請速往汴梁找錢大人,他會派給公子需要的人手和錢財。”
見到兩人楞神,那太監耐心解釋道:“兩位可能不知,北方邊境出現戰事了,十天前,陛下已帶著十數萬大軍以及趙氏兩兄弟趕去了。陛下臨走前,把朝中諸事全都交給了太子殿下。”
他這一解釋,兩人都懂了,對於一個商人來說,能夠在這種戰事上發揮自己的作用,是得到國君認可的最快方式。當下,王屹馬上躬身領旨。
那太監又轉向姜宓,尖著聲音說道:“你就是幽州楊氏?”
姜宓行了一禮,恭敬地說道:“正是。”
那太監點頭,唱道:“殿下口諭,著楊氏立即前往幽州。”
那太監說完後,又朝著姜宓解釋道:“殿下聽說夫人的根基就在幽州這才下了這道口諭,至於夫人要做的事,到了幽州便知。”
不管是姜宓還是王屹,都是正式向柴榮投誠過的商人,如今有用到他們的時候,自是不遺餘力。當下,姜宓也連忙應了一聲是。
那太監點了點頭,吩咐道:“你兩位雖是商人中的行首,可行商畢竟是小道,只要這件差事辦好了,日後封侯拜相不在話下。”
王屹姜宓兩人連忙說道:“多謝公公提醒。”
那太監接過王屹遞上來的金票,滿意的一頜首,又道:“行了,事情要緊,你們馬上準備吧。”
“是,多謝公公。”
……
得了柴宗訓的命令,姜宓也不敢耽擱,她一回到府中便收拾東西,帶著人馬立刻動身。
姜宓沒有想到,她前腳剛剛離去,崔子軒後腳便出現在她院子前。
聽到姜宓奉柴宗訓的命令前往幽州後,崔子軒蹙了蹙眉,他轉向阿五命令道:“去調查一下,看看柴宗訓讓楊氏前往幽州做什麼!”
阿五連忙應了一聲是。
崔子軒想了想,又道:“讓他們調查的時候仔細一點,事無鉅細都要向我稟報。”
“是。”
阿五轉頭安排了一番後,回頭見到崔子軒看著姜宓的院落出神,不由小心地走近過來,他低聲說道:“公子,你莫非是懷疑柴宗訓的口諭有問題?”
崔子軒負著手淡淡說道:“我什麼都沒有懷疑,只是我這人向來沒有什麼耐心,原本準備今天就報的仇,結果那婦人自個倒溜了,覺得太便宜了她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