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宓轉頭看向崔老夫人,笑了笑後,解釋道:“我從幽州回來便一直有佈置人手收集汴梁城裡的大小事件,經過對那些收集來的訊息進行歸納分析,倒也看出了不少藏汙納垢的地方。剛才,不過是把我這些時日來收集到的訊息以及那些人才全部進獻給陛下而已。”當然,當時之所以令得柴榮動容,最主要是她獻上了情報分析歸納的方法和特意培養出來的這方面人才。
姜宓這番話聽起來普通,可崔老夫人越是尋思越是震驚,過了一會,她遲疑地問道:“你的意思是,那李將軍……”
“是!”姜宓看了一眼旁邊的崔子映,慢慢說道:“不止是李將軍,還有賢妃的孃家,還有那日在酒樓的其中幾位姑娘的家族。老夫人是知道的,這大家族嘛,總免不了藏汙納垢,關健的問題是,有沒有被人發現,有沒有被捅出來而已。”
沒有想到姜宓不動則已,一動就是這樣的大手筆,一旁的崔老夫人愕愕地看向姜宓,崔子映則是熱淚盈眶,她緊緊捂著自己的嘴,暗暗想道:嫂嫂都是為了我……她都是為了我!
就在崔子映如此想來時,姜宓再次朝著崔老夫人笑了笑,只聽她輕聲續道:“老夫人,這世間的事,從來是剛極易折,有些事,能夠裝聾作啞就裝聾作啞吧,別傷了僅剩的幾個親人的心!”
姜宓這話分明是意有所指,崔老夫人看了一側的崔子映一眼,臉色微微沉了下來。
崔老夫人動怒,姜宓自然也不想再看她臉色了,於是她傲然一笑,漫不經心的向崔老夫人道了一聲罪,姜宓讓馬車停下,然後她施施然跳下馬車,朝著那些迎上來的楊氏護衛走去。
崔老夫人看著那婦人挺直了腰背,風度翩翩的離去的身影,看著她在那些護衛的簇擁下上了馬車,看著那馬車氣勢張揚的離去。不由想到了那婦人眉眼間看到的傲然,再瞅到一側的孫女朝著楊氏望去時,那滿眼滿眼的孺慕,突然的,崔老夫人抿緊了唇。
馬車一歸府,崔老夫人便派了好些人手出去,夜間時,那些人手前來稟報了。
一個管事站在崔老夫人面前,一條一條地稟道:“楊氏具體進獻了什麼,陛下一直沒有透露,不過聽說賢妃娘娘剛說了一句楊氏的什麼話,就被陛下罵下去了,便連站在一旁幫腔的太子,也被陛下罵了句“鼠目寸光”
鼠目寸光?崔老夫人臉色一變,暗暗驚道:這個評價可就難聽了,堂堂一國太子得了這樣的評……
這時,那管事還在說道:“因陛下這句話,眾臣對楊氏進獻的東西猜測不已,有人以為,那隻怕是讓陛下十分看重的治國良策。”
接著,那管事又道:“如今,不弄清楊氏有多少底牌,只怕沒有多少人敢對她出手了。”
說著說著,那管事見到崔老夫人臉色不對,不由頓了頓,他遲疑地問道:“老夫人?”
崔老夫人猛然回過神來,她揮了揮手,示意那管事出去。
管事一離開,崔老夫人便怔怔在坐在榻上一動不動,周圍的幾個婢婦見狀,相互看了一眼後,一個婢婦湊上前低聲問道:“老夫人,怎麼了?”
崔老夫人猛然伸手扣住了那婢婦的手。
她扣得很緊,很緊,直緊得那婢婦手腕生痛,過了一會,崔老夫人低低的帶著喘息的傳來,“阿秀,你說當日那徐二,也是對分析資料和剖析邸報上面有大才,你覺得,有那樣才華的人很常見嗎?”
幾個婢婦都是跟在崔老夫人身邊多年的聰明人,其實對於這點,她們隱隱也有感覺,只是沒有人敢隨便提起罷了。現在崔老夫人這麼一說,幾人臉色頓時都變了,那叫阿秀的中年婦人猶豫了一會後,低聲回道:“應,應是罕見。”
“呼”的一聲,崔老夫人站了起來,她急促的在房中轉悠起來,一邊轉悠,她一邊喘息說道:“是啊,他們都說過,有徐二那般才華的沒有幾個,可怎麼這一轉眼,我們遇上的楊氏卻又有著與徐二一模一樣的大才?”
她的手急劇哆嗦著,過了一會,崔老夫人又喃喃說道:“還有,還有,我的軒兒是何等驕傲之人?他怎麼會對一個聲名狼籍的寡婦一而再的另眼相看?”
崔老夫人放在腿邊的手指一直在顫,一直在顫,過了一會,她端起一盅茶胡亂地抿了一口,才放緩聲音徐徐說道:“我就說了,怎麼子映遇了事,那非親非故的楊氏卻一而再的以性命相幫?”
崔老夫人越是尋思,越是出言急促,又過了一會,她慢慢退後一步,精疲力盡地坐倒在榻上後,崔老夫人低聲說道:“徐二就是姜氏所扮,如果楊氏也是姜氏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