扮,那就一切都說得通了!”
幾乎是崔老夫人那“姜氏所扮”四字一出,廂房中的所有人都啞了聾了!
就在這時,崔老夫人向榻後一軟,竟是癱了似的,再無半點力氣,半晌後,她慢慢閉上了眼睛,低低說道:“阿秀,我這是不是叫有眼無珠?”
那叫阿秀的婢婦唇瓣動了動,最終她輕嘆了一口氣,低聲說道:“老夫人,這是誰也想不到的事……再說,還不一定她就是她呢。”
崔老夫人搖了搖頭,她疲倦地說道:“早知道姜氏有如此大才,當初就應該給她顏面,不急著納六家女!”
阿秀第一次見到,自家從來認錯從不認輸的老夫人居然有這麼臉色灰敗的一天,她連忙說道:“老夫人別這樣想,姜氏就算再有才,太善妒這一點也是該敲打,那不是老夫人的錯!”
“不,是老身的錯。”崔老夫人搖了搖頭,有氣無力地說道:“當年,如果姜氏也是五姓七宗之女,哪怕只是個庶女,我們崔氏也不敢那麼不給她顏面,讓她入門不到三月就再納貴妾,還一納就是六個。”她搖了搖頭,制止住阿秀的勸解,低聲又道:“六家女身份貴重她千倍百倍,當年一點緩衝也不給姜氏便一齊納進,本來就有羞辱之意。”
崔老夫人連這種心裡話都說出來了,一旁的婢婦哪裡還敢說什麼?一個個暗中嘆息起來。
這時刻的崔老夫人顯得異常的憔悴,她茫然地看著前方,喃喃又道:“軒兒總是說,時移世易,我們必須放下身份與時俱進,以往,老身是不理會的……”她輕嘆了一聲,又低聲說道:“現下我卻是明白了,原來這是龍是鳳還是烏鴉麻雀,再不是以往太平盛世時一眼能看穿,原來高貴的世家血脈早已衰退,龍鳳已是藏於民間……”
聽到這裡,那叫阿秀的婢婦忍不住應合道:“是啊,比起這姜氏,那幾位精挑細選出來的六家貴女,何止是差了一點半點?”
她說著說著,轉頭看到崔老夫人時,卻發現她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這種難看,如其說是傷心後悔,不如說是一種因為信念的摧毀而導致的灰敗。阿秀竟是覺得,就這麼一會功夫,自家老夫人竟似老了三四歲似的。
廂房中越發沉寂起來。
又不知過了多久,崔老夫人喃喃的低語聲繼續在房中響起,“明明是龍生龍鳳生鳳的,老鼠就只能生出老鼠……這世道怎麼啦,怎麼能變得這麼徹底?”
眾人萬萬沒有想到,當天晚上,崔老夫人就病了,而她這一病,稱得上來勢洶洶。
知道她的心結,婢婦阿秀沒有經過崔子軒,便把崔老夫人對楊氏身份的猜測以及崔老夫人這次生病的緣由飛鴿傳信給了老宅。
……
第三天,崔子軒回來了,他探望了病得暈暈沉沉的崔老夫人,看著老態畢現,彷彿一個轉眼就會過逝的祖母,崔子軒眼眶都紅了。
過了好一會,崔子軒才站了起來,他低聲交待了眾婢婦幾句後,便來到了崔子映的院落。
崔子映一看到哥哥回來,便猛然衝了出來,她一個猛子扎進哥哥懷裡,抱著他的腰便是放聲大哭。
崔子軒知道她難受什麼,緊緊把她摟在懷裡,過了好一會,崔子軒才低低地說道:“別傷心了。”
崔子映用頭蹭著哥哥的胸膛,流著淚哽咽地說道:“哥,祖母病了。”
這個崔子軒知道,他輕輕恩了一聲。
崔子映又哽咽道:“哥,那天你不在,祖母知道我那日在酒樓的事了……哥,阿映好怕。”
崔子軒抱著她沒有吭聲。
又過了一會,崔子映低泣著說道:“哥,我要嫂嫂回來,我要嫂嫂回來!”說到這裡,崔子映仰頭看著崔子軒,扯著他的衣袖說道:“哥,你別嫌棄嫂嫂現在的樣子,阿映覺得她現在很好,真的,阿映現在一看到嫂嫂,這心就特踏實了,就像,就像看到哥哥一樣踏實!”
崔子軒自是知道妹妹在想什麼,他低頭看著崔子映。看了崔子映一會,崔子軒的眼眶突然紅了,他側過頭讓風吹涼泛著酸熱的眼睛,低低說道:“傻阿映,你以為哥哥那麼容易……”他沒有說下去,只是過了好一會,才輕輕按著崔子映的臉,讓她壓在自己胸口看不到自己的表情後,他低語道:“她憨時,哥哥覺得那樣甚好,如今這麼在哥哥面前不可一世的,哥哥還是覺得甚好……這天下的女人那麼多,就這一個,無論何時見著,哥哥這心就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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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陣子的更新實在對不起大家。主要是我這次是下了決心要調養好身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