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婆子端著一盤菜從廚房出來,只見杯盤狼藉。遠處烽火映紅一線天,夜梟還在叫,淒厲婉轉,蕩氣迴腸。 她放下盤子,扯下圍裙,提了一把砍柴的斧頭,徑直往外走。 “都去了啊。”趙蒙扶著臉上的碗坐起來,舔了舔嘴邊的湯汁。 “似乎味道不錯,莽撞了。”藉著火光,看著手裡的瓷碗,趙蒙眸光微閃。 土匪們下了山,風一吹,酒醒了。 有人想要往前走,有人要往後退,氣氛開始焦灼,一時間場面有些尷尬。 計長短等人一個勁往前跑,信口胡謅道:“衝呀!敵人有牛肉乾!” 一百多號人,一起向前衝,帶動了二三百人,漸漸的,其他人都意動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旁邊有人手裡多了幾把刀,分給其他人。 漸漸的,變成了人手一把大刀,一把匕首。 一把主武器,一把副武器,很有安全感。 他們越過山坡,翻過高牆,走過溝壑,莫名其妙來到了敵人的大後方。 沒有牛肉乾,但有拉車的牛。 吃貨的潛力是無限的,聽陳喵喵細數牛肉的一百種吃法後,一千多號人亢奮起來。 “兄弟們,我們是幹甚的?”計長短大喊。 “山賊!” “山賊見了好東西搶不搶?” “搶!” 敵人有牛,運送物資的犛牛,這東西很多人不認識,但所有人都知道這玩意兒能吃。肉肉肉,肉肉肉,所有人心裡只有這個。 以計長短為首的先鋒暗中潛入,硬生生五個人一組,扛了十幾只堵了嘴的牛回來。 “孃的,這一群人到底是啥玩意兒?”本地土匪看著高大的犛牛,腦子都快轉不動了。 到底是怎麼搬動的? 趙重華沒扛牛,她扛了一麻袋銀子回來,見人就給一塊,那叫一個慷慨。 懷裡揣著銀子,眼裡看著牛,聽著其他人磨刀霍霍的聲音,本地土匪支稜起來了。 衝! 很快,本地土匪發現,五個人扛一頭牛,根本不是人體極限,還能順便腰間綁一小袋糧。 一塊石頭很沉,搬的人嫌棄萬分。一旦這是一塊同等重量的金子,人們只會嫌金子太輕。利益面前,人的潛力是無限的。 在經驗豐富的外地土匪帶領下,本地土匪體驗到了黑吃黑的快樂。 回到狐狸山,趙蒙看到那些牛,險些以為自己在做夢,他展示了自己高超的殺牛解剖技法。 土匪們吃到了各種做法的牛肉,激動得嗷嗷叫。 “趙老四,好樣的,你真是好樣的!”一群土匪坐在趙蒙身邊,大聲誇讚,他們都是本地土匪,不認得趙蒙是誰。 勾肩搭背,稱兄道弟,氣氛火熱。 完全沒有發現外地土匪欲言又止的模樣。 趙重華叼著一大塊滷牛肉,努力磨刀。昨晚沒有正面交鋒,她有點不高興。 宋瓷蹲在一旁看磨刀,好一會兒才道:“崽啊,你聽說過破傷風之刃嗎?” 看著鐵鏽撲簌簌落下,宋瓷是有點心疼的,穩定毒藥獲取艱難的時候,生鏽的刀殺傷力是很大的。 “啊?”趙重華茫然,一張嘴,牛肉掉了,立刻被小狗絨絨叼走。 “不磨刀,可以讓敵人傷口好得慢,容易死翹翹。”宋瓷用簡單的語言解釋破傷風之刃。 對待敵人,就要如同暴風雪一樣冷酷。 坐在石頭上看書的趙戾抬起頭,瞥了一眼妹妹手裡磨到一半的刀,走過去,拿過那把刀,繼續磨。 他磨刀的手藝不錯,不知道暗地裡半夜磨過多少次,很快長刀被他磨得光可鑑人,在陽光下燦爛極了。 他提著刀,往拴犛牛的方向走。 路過李千軍時,拿走了對方腳邊生鏽的刀。 少年手握雙刀,衣袂在秋風裡張揚,亂髮胡亂紮在腦後,看起來亂糟糟的不修邊幅,偏偏一張臉好看極了。不似人間物,仿若畫中仙。 少年仙子直接把刀捅進犛牛的肚子裡,一牛一刀,主打一個公平。 “李千軍你看著,一樣的飲食,看哪隻先死。” “啊?”李千軍抱緊自己,“大當家,你這是咋了?腦子被牛踢了?” 不理解,很茫然,而且不尊重。李千軍覺得大當家傻了,肉啊,這是肉啊。 【宿主……】001很震驚。 【這崽子是不是太有魄力了?】 宋瓷歪在老桐樹下,看著趙戾呲牙咧嘴努力拔刀,搖搖頭。 “插刀的位置不對,卡到骨頭了。”趙蒙上前把刀拔出來,拍拍趙戾的肩膀,“要記住肋骨的位置,找不準就去找你娘,她熟得很!”這話說得咬牙切齒。 兩頭牛的死活,趙蒙不在意,他在意的是當初宋瓷的威脅。 “宋老大,你是不是綁架過很多人?那麼熟練。”趙蒙扭頭我問宋瓷。 “無他,唯手熟爾。”宋瓷攤手。 趙蒙很傷心,他不是唯一的人質,傷心。 宋瓷無法理解變態的腦回路,轉而教趙重華怎麼完美敲敵人腦殼。 趙戾對這種事不太感興趣,仍舊坐在太陽下面,翻閱書籍。明年他就要童子試了,第一次參加,有點緊張。 七日後,被生鏽大刀傷了的牛死了,另一頭牛沒死。 趙戾對此很興奮,他開始嘗試其他方式,增加攻擊力。恰逢賈大夫等人趕來,對趙戾的課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