茯神站在原地沒動。
他像個傻瓜似的看著面前坐在輪椅上的小孩——正如他第一次看見以諾切一樣,大概擁有世界上最完美的漂亮容顏的男孩正微微眯著眼笑眯眯地看著他,只是記憶中那淺色的瞳眸和淺色的發已經完全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白色的發,紅色的瞳眸——
和那些曾經泡在培養皿中的試驗體一樣的顏色。
是的,至少從“亞當”開始,擁有人類外形的試驗體因為色素的影響最終都統一定下一個顏色的髮色和瞳色,就連六號體“奧汀”最開始也不例外,後來它的髮色發生改變,還是上層堅持要求要將它和“莉莉絲”這個失敗品區分開來,才重新開了專案組將其髮色改變的<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鱗片……不見了。”茯神嘟囔道。
“是的,在注射瞭解毒血清後,以諾切開始恢復個體意識,”克勞德醫生說,現在他和其他的醫療人員已經解除了之前那些層層維護的隔離服,“從那個時候開始,大概有長達兩個小時的時間,那些鱗片開始快速脫落,之後我們驚訝地發現他又回到最初的人類面板,而且令人驚喜的是,無論是之前的膿液泡還是鱗片,都沒有以諾切的身上留下哪怕一絲痕跡——”
克勞德一邊說著一邊伸手拍了拍以諾切的肩膀:“真是個堅強的孩子,是不是?你一定不知道在你沉睡的時候,在這間隔離病房裡究竟發生了什麼……我彷彿在二十四小時內快速的翻完了一本完整的《生物進化論》,這是醫學上的奇蹟!”
克勞德醫生越說越激動,然而房間裡卻沒有幾個人回應他,其他的醫護人員都在傻乎乎的笑著,而以諾切則只是瞥了他一眼,而後將目光放回了茯神的身上——就好像少年身上有什麼不得了的東西在吸引著他。
茯神走到以諾切跟前,抬起手摸了摸對方的腦袋,但是奇怪的是,當那個孩子也抬起自己的手想要去抓茯神的手腕時,他卻好像沒看見是的及時將自己的手縮了回來——任由以諾切的手尷尬地停在了半空,茯神轉過頭問還陷入激動情緒中的克勞德:“請問我弟弟醒來的時間是?”
克勞德看了看手中的記錄板:“恢復意識大概是在五個小時前,在這五個小時的時間內你弟弟一直在跟某種意識做鬥爭……而在五個小時後,大約是今天下午四點十分,他睜開了眼睛,宣佈自己贏得了這場意識鬥爭的勝利。”
醫生用驕傲的語氣宣佈著。
茯神陷入了沉默,心裡算了算,自己醒來以後問玉城的時間是四點十五,那麼嚴格算起來,他醒來的時候大概正好也是四點十分左右……這其中有什麼關聯?還是,純屬巧合?
克勞德醫生說完,隨機發現聽到他這份“報告”的病人家屬卻絲毫沒有露出任何欣喜的表情,事實上他說甚至不知道那是不是他的錯覺——他在面前的少年臉上看到了一絲絲的恐懼,這讓他不得不尷尬地閉上了自己的嘴……良久,自從進入病房看到以諾且情緒就不太對勁的少年終於開口說:“抱歉,可不可以讓我和我弟弟單獨相處一會兒?”
病人剛剛醒來情況還不穩定,按照規定其實是不允許進行單獨探視的——但是眼前的病人情況特殊,一時間就連護士長也拿不定注意,他轉過頭去看克勞德,後者考慮了下之後,最終卻還是點頭答應了下來,只是提醒茯神佔用時間不要太久,因為以諾切剛剛醒過來,需要好好休息。
醫護人員們開始陸陸續續的往外走,沒一會兒後房間中就只剩下了以諾切、茯神還有玉城,很顯然這會兒後者完全沒有意識認識到茯神所謂的“和弟弟單獨相處一會兒”是指“我和以諾切”而不包括第三個人,他瞪大了眼坐在床邊眼巴巴地看著茯神,就好像在說:人都走光了,你要說啥為什麼還不開始?
茯神有些無奈。
好在他來得及開口之前,玉城放在口袋裡的手機響了,他愣了愣後從口袋裡掏出手機看了眼,然後一臉遺憾地跟茯神搖了搖手機示意:“老趙說他送到美軍隔離區的血清也產生了作用,現在情況最嚴重的那一批士兵也脫離了危險期,而稍微沒那麼嚴重的已經可以下地走動了——現在讓我過去那邊,準備後續工作。”
“通訊恢復了?”茯神問,“昨天克勞德醫生說通訊被阻斷了<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剛恢復的,”玉城收起手機,往外走了兩步突然停住腳,“你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