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秉候和上官老頭子相談甚歡,兩個人都是老狐狸,你來我往談妥了很多事情,彼此之間有了一定的共識。
回到府裡,剛進了二門就看見老大媳婦頭髮蓬亂的和下人扭在一起,一把推開了下人們的攔截,朝著自己瘋了一樣的衝了過來,一下跪在他面前,哭求著,“公公,求求您把兒子還我吧,他們還那麼小怎麼能去那樣辛苦的地方呢,若是我做錯了什麼您就懲罰我一個人吧。”她哭得泣不成聲。
今生唯一的軟肋就是兩個兒子,她的籌碼也是兩個兒子,丈夫早已形同陌路了,完全指望不上,能依靠的只有兒子了。
安秉候低下頭冷冷的望著她,“疼麼?二姑娘死的時候比你還疼呢!疼就對了,受著吧!沒有我的話他們回不來,你若想他們好好的活著,最好老實一點,陪你母親吃齋唸佛,為你造的孽贖罪,也為孩子們積德了!”大步越過她徑自回了書房,多一個眼神都不肯給她。
老大媳婦軟倒在地上,欲哭無淚,大老爺聽說了她膽大包天敢來鬧父親,急忙過來看看。
“老爺,求您把兒子還給我吧,念在我們夫妻一場的份上啊。”老大媳婦看到大老爺像抓住了一根浮木,泣不成聲的哭求著。
大老爺深深的嘆口氣,“我要不是看在夫妻一場的份上早給你休書了,有你這條毒蛇睡在我身邊,我都毛骨悚然!”一甩袖子頭也不回的就走了,看見他就覺得厭惡至極,恨不得她立刻死去,也就一了百了了。
“呵呵呵呵!”老大媳婦仰著頭,眼淚無聲地滑落,嘴裡發出似哭似笑的悲嗆之音,眼睛瞪的老大,眼裡的悲傷和絕望讓人不禁動容。
從一個俏麗明媚的女孩變成狠戾的惡魔,難道只是她一個人的錯麼?
我容不得別人分享我的丈夫,我的一切,我有錯麼?
“哈哈哈哈!”老大媳婦悲嗆的又哭又笑,整個人狀似癲狂,下人們嚇的遠遠地站著不敢過去,卻也不敢離開,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老大媳婦病了,病的比老太太還要嚴重,但即便這樣安秉候也沒給孫子們寫過一封信,堅決不允許孩子們回來,隻言片語也漏不出去。
在大家都沒想到的時候,老大媳婦上吊自殺了,生怕事鬧得不夠大,把房子也給點了,呼啦啦燒了好幾間屋子,差點燒了一片。
臨死前老大媳婦悲嗆恨意的呼喊,讓人不寒而慄。大老爺當即撅了過去,一下子就被打擊的倒下了。
大家萬萬也沒想到,老大媳婦會如此烈性,不惜以死來抗爭不公平的待遇。
安秉候一下子老了十歲不止,事態這樣發展他也沒想到的,他真的是為了孫子們好才這樣做的,並不是為了報復老大媳婦,只不過利用了老大媳婦疼孩子的心思,故意這麼說的。
老大媳婦的孃家人來鬧了,一哭二鬧三上吊,在大門口天天的哭,不給個說法誓不罷休。
鬧哄哄的足足鬧了好幾個月,兩個孫子不得不回來奔喪,得知了前後經過原委,兩個還為成年的孩子經受不住打擊離開了家,回到了軍營裡,一夜之間長大了。
安秉候為此很是自責愧疚,他真的沒有逼死老大媳婦的意思,後來經過查證,是老大媳婦聽說了他要給老大娶個二房壓制她,兒子也沒了音訊,頓時了無生趣,直接上吊自殺了,死也不看別人臉色了。
老太太得知這個訊息後竟然也很難過,一下子病了快一年才逐漸好了起來,安秉候的身體日漸衰落,眼看著沒幾年了。
如煙的事眼看著要被拖住了,伯母去世她也要守孝的,馬氏急的嘴上長了一圈火燎泡。
安秉候知道自己不成了,進宮了求了皇帝,第二天賜婚的聖旨救下來了,之前本來就說了一個人家,兩家家世差不多的,對方對如煙也算滿意,私下裡也是說定了。
雖然安秉候家裡出了點醜事,但對方也沒嫌棄要退婚,堅持說要等如煙受完孝才成婚。
一場鉅變讓如煙看清了很多事,人也成長了不少。賜婚旨意一下,如煙的孝期也快結束了,婚事開始緊鑼密鼓的準備起來,馬氏是馬不停蹄的開始張羅,生怕晚了一刻家裡再死個人,天啦,還要繼續守孝,那豈不是全都耽誤了麼!
安秉候家的事忙忙呼呼的,老大媳婦的事最後還是周琍看不過去給擺平的,老大媳婦自己也幹了不少見不得人的血腥事,尤其是害死了一個庶出的姑娘,最後孃家人得了些銀錢,和家裡侄兒的一個外放富庶之地的機會,算是了了這件事,但親家以後是做不成了,老死不相往來,外孫也當是外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