椅子上向後靠了靠,一手拿著酒杯,另一隻手拿著一根菸:“怎麼來中國的?噢,為了自由吧,我想,這也許算是一個原因。”
霍格更不解了:“自由?”作為一個普通的美國公民,正常意義上的自由是不成其為一個藉口的。
她搖了搖頭,長長地撥出一口氣,透過繚繞升起的煙霧,她向他意味深長地笑了笑:“結果呢?我現在整天待在一個黑暗的臨時醫務所,多少世紀留下來的塵土都落在我的頭上,我靠著蠟燭光給人做截肢手術。生活經常這樣跟人開玩笑的。”
霍格道:“那你是個外科醫生了?你在哪裡學的醫?美國?”
麗無奈地搖搖頭:“嗯,你知道的……當一個人就要死於肢體壞死時,他一般是不會在乎你的名字後面是否有什麼醫學名頭的。而你呢,在沒有其他任何人的情況下,也只能硬著頭皮做你該做的事了……說實話吧,我其實連個護士都不是。我只上過八年學。”她看了看霍格,向他側了側身體,“就好像你根本不是一個老師一樣,我也不是醫生。只有在中國,我們在中國都變了個人。你難道不知道嗎?這就是我們來這裡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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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挑戰者(7)
霍格在把玩著手裡的酒杯:“那你以前是什麼人呢,在美國的時候?”
麗對他笑了笑,眼睛裡透出一絲頑皮的神氣:“一個不合時宜的人,一個製造麻煩的人,一個煽風點火的鼓動者。我曾經是孤兒院裡的壞女孩,是被丟在工廠地板上的爛蘋果。”
她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也給霍格倒了一杯:“我贏了一場跳舞馬拉松比賽,有兩千美金,我就買了一張來上海的票——因為當我還是個孩子的時候,有一次一個中國的老礦工給我買了一個娃娃,那是我唯一曾經擁有過的娃娃。我想,在中國也許會轉換一下我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