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漢不認得這個人,但他身邊的虯髯大漢,卻認出了屍體的來歷。
“這傢伙好像就是昨天在縣城牢房外鬧事的那個人……渠帥,你這朋友找來的幫手,可真夠狠啊!這傢伙雖然是被勒死,卻也受了不少苦。若沒有深仇大恨,恐怕一般人也不會這麼做。”
大漢,點了點頭。
阿福絕對是個心狠手辣的人!
當初在中陽鎮,他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殺了成紀,然後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如果不是自己抓了一個現形,估計那孩子不會露出半點破綻。
他見過馬玉,但只是匆忙一瞥,哪裡會看清楚馬玉的長相?
且不說馬玉被拖得面目全非,估計就算他完好無損的站在大漢面前,大漢也不見得會認識。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一陣悶雷似的馬蹄聲。
“渠帥,有官軍過來了!”
虯髯大漢跑上前,在大漢耳邊低聲稟報。
“撤!”
大漢二話不說,立刻跑過去,翻身上馬。不過,跨坐馬上,他猶豫了一下,扭頭對虯髯大漢道:“老周,看著戰場的狀況,老曹他們應該沒走太遠。咱們想辦法領著官軍繞一圈,給他們一些逃命的時間吧。這樣,我和左丘帶幾個人往北,你帶幾個人往東,咱們把官軍分散開來……甩脫了官軍之後,咱們就在老君觀裡集合。如果天黑時我沒回來,你就趕回復陽。”
“渠帥……”
“休得贅言,咱們分頭行事。”
大漢說完,帶著十幾個人,朝棘陽方向縱馬疾馳。
虯髯大漢猶豫了一下,撥轉馬頭道:“弟兄們,咱們走!”
一夥人在大雨中,兵分兩路,很快便消失在茫茫雨幕之中……大約一盞茶後,一隊騎軍出現在戰場外。
為首之人,赫然正是陳就。
他在九女城大營中得到了訊息,便立刻點齊人馬,趕奔過來。
從大營裡抽調出一曲騎軍,足足三百餘人。按道理說,一曲當在五百人上下,可騎軍的性質,和步軍又不相同。且不說荊州治下本就缺少馬匹,就算是不缺,九女城大營也不可能承受太多騎軍。畢竟,這騎軍的花費實在是太過驚人,能湊足三百騎軍,對九女城大營而言,已算是極限。
陳就的臉色陰沉,看著戰場裡的屍體,眼中閃過一抹怒焰。
“絕不能放過這些賊人,忒張狂……如若傳揚出去,豈不讓他人笑我荊襄無人嗎?”
說句心裡話,陳就並不想勞神追殺。可他知道,這曹汲一家是黃射勢在必得的人。雖然到現在,他也不清楚黃射為什麼會對這一家人懷有深仇大恨。可端人家的飯碗,他就必須為人家效力。曹汲一家,似乎也沒什麼出奇之處。只聽說那曹朋得鹿門山龐德公看重,有意收為弟子。但又能怎樣?他鹿門山難不成還會為了這麼一個小小的曹朋,與江夏黃氏反目?
陳就表示,沒有任何壓力!
現在的情況是,黃射對曹家和鄧稷是必除之而後快。
陳就如果連這個都無法做到,以後別想在江夏立足了……所以,他親自帶隊前來,誓要將曹家誅殺。
“給我追,不殺掉這些賊子,難消我心頭之恨!”
陳就咬牙切齒,在大雨中,厲聲咆哮。天邊,傳來一陣悶雷聲,雨似乎越來越大,厚重的雲層中,醞釀著雷電之氣。
……
鳳凰嶺下的道觀,又名老君觀。
它坐落在一處偏僻峪谷邊緣,地勢相對較高。站在道觀中,可以鳥瞰大路,視野非常清晰。
但道觀的香火併不好。
特別是在黃巾起義時,由於老君觀曾作為黃巾軍的一處落腳點,遭受了官軍的掃蕩。如今,道觀早已破敗,山牆倒塌,幾乎成了一座廢墟。不過,雖然破敗,遮風避雨還可以堪堪做到。
曹朋一家在老君觀裡,和鄧鉅業洪娘子匯合。
洪娘子拉著張氏和曹楠的手,忍不住好一陣子的哭訴。
“他嬸子,可苦了你!”
洪娘子和鄧鉅業,把老君觀的大雄寶殿打掃的很乾淨,還找來了厚厚的枯草,作為床榻。
有道是,三個女人一齣戲。
洪娘子、張氏和曹楠坐在一處,這話嘮子一開啟,可就再也收不住了。特別是張氏和曹楠,這些日子來擔驚受怕,精神已處於一個極限。別看她們表面上看去很堅強,可實際上,快承受不住了。特別是親眼目睹了一場聲勢雖不算浩大,但卻極為慘烈的殺戮之後,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