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朋身後的騎隊,大約有三十餘騎。一員大將,身高八尺,膀闊腰圓,生的極為雄壯。跳下馬時,隱隱有銅鈴聲響,若有若無。
“興霸,你帶人在外面守著,我進去觀看。”
大漢插手領命,三十名飛眊下馬,迅速將樹林入口封鎖起來,並且將看熱鬧的老百姓,逼退十步。
所有的行動,都是在瞬間完成,顯得有條不紊。
陳矩暗自感嘆:如此猛士,竟會在曹北部帳下效力?
……
曹朋走進林中,看遍地的足跡,不由得眉頭緊鎖。
“阿福,家裡人都安排好了?”
陳群見曹朋到來,便開口詢問。
曹朋點點頭,“若非阿母和月英隨行,我本不用前去迎接。我接到通知,已命夏侯何郝昭率部先行入城,便匆匆趕來。怎麼,我聽說赤伯輿死了?可曾檢視清楚,這赤伯輿的死因?”
“被人一劍穿心,當場斃命。”
曹朋不再詢問,走到屍體旁邊,蹲下來,翻開赤忠的眼皮檢視了一下,然後又把赤忠屍體翻過來……片刻後,他揭開赤忠的血衣,命人舉著火把,仔細的看了一下他胸前的傷口。
“二指細劍。”
“啊?”
“兇手用的是一柄大約二指寬的細劍,劍刃一端,似有鋸齒形狀。
大兄,立刻派人打探,雒陽城裡何人使用這種利劍……還有,兇手和赤忠應該認識,而且彼此還很熟悉。兇手的劍術不俗,出劍非常迅速。看這劍孔的入口,兇手應該是一個左撇子。”
陳群說:“我已經命孟坦前去緝拿祝道。”
“緝拿祝道?”
“我覺得,最有可能殺死赤忠的,應該就是祝道。”
“為什麼?”
“你不是說過,他二人素有矛盾,而且曾數次鬥劍。另外,他和赤忠相識,昨夜兩人還發生了衝突。祝道劍術高明,和赤忠一樣,是雒陽有名的劍手。所以我推測,兇手就是祝道。”
聽上去,似乎非常合理。
但曹朋沉思片刻後,卻搖搖頭,表示反對。
“大兄,你過來看赤忠的眼睛。”
“怎麼了?”
“一般而言,人死之後,眼睛會留下一些資訊。或驚愕,或不敢、或仇恨,或……可是赤忠的表情非常平靜,甚至沒有半點憤怒。你剛才也說了,祝道和赤忠有矛盾,而且曾數次鬥劍。那我問你,如果是你,面對一個剛和你發生了衝突,撞破你好事的人面對面站著,會不會有所防備?”
陳群想了想,“按道理說,肯定會有防備。”
“可是你看這赤忠的身上,除了這穿心一劍之外,沒有任何傷痕。
也就是說,兇手面對面突然出手,赤忠一點防備都沒有,所以才會被一劍穿心致死。”
曹朋停頓了一下,接著說:“而且,赤忠的表情非常平靜,甚至有一種解脫之色……究竟是什麼人出手,讓他能如此坦然面對死亡?又是什麼人出手,可以讓他一點防範都沒有呢?
昨天,我見過祝道和赤忠鬥劍。
祝道的劍術,走的是剛猛路數,用的是三指寬劍,而非兩指細劍。”
說著,曹朋站在陳群對面,一臉微笑。
猛然間出手,手指抵在了陳群的胸口,“大兄,這個人的劍術,絕對要比赤伯輿高明許多。”
手指抵在陳群胸口,把陳群嚇了一跳,臉色有些發白。
“阿福,你別這麼一驚一乍的好不好?嚇死我了!”
“你看,我們這麼熟悉,我剛才這麼一下,你也受了驚嚇。可是赤忠驚人沒有半點驚駭之色,這平靜的表情,本身就代表了一個答案。所以,我不認為祝道是兇手,他沒這個本事。”
“那會是誰?”
曹朋揉了揉鼻子,搖了搖頭。
“這個問題,可真的難住了我。
這樣,讓我們把事情梳理一下。根據赤忠身上的傷口來看,他死亡的時間,應該是昨天夜裡。這麼細的劍孔,血卻流乾了……絕非一時半會兒可以做到。傷口有些發白,是血流乾之後被泥水浸泡所造成的結果。昨天夜裡到今天,一共下了三場雨。而經過一個晌午,水已經沒了……所以我判斷,他是在昨天晚上,離開菊花庵之後,被人一箭穿心而致死。
昨晚酒宴最後,他偷窺嶽關換衣,被祝道撞破,而後雙方發生了爭執,提前告辭。
他前腳走,酒宴也隨之結束。
我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