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騎馬,但要說精擅,卻遠達不到。
一下子被戰馬掀翻在地,只摔得嶽關頭昏腦中,髮髻散亂,狼狽不堪。不過,她雖然迷糊,可是也不敢遲疑,想要爬起來自盡,卻見照夜白飛馳而來,在她身前停下。一支畫杆戟指著她,馬上小將,頭戴三叉束髮金冠,身披扭獅子獸面吞口連環鎧,腰繫一支獅蠻玉帶。
嶽關不由得驚叫一聲,“呂溫侯!”
可她馬上反應過來,呂布早已經死了……
定睛看去,卻見是曹朋,嶽關不禁露出苦笑。
“原來是曹北部。”
“嶽庵主,何苦來哉……”
“你不懂!”
“我的確不懂,但我卻知道,方今天下大亂,諸侯野心勃勃。
曹公一心想要中興漢室,可有些人,卻居心叵測,為一己私利,而置大義不顧,何其可憎。
你一個女人,不相夫教子,何必捲入這朝堂爭紛?好不容易脫離了漢宮,憑你的姿色,找個好人家並不難。偏偏……如今,你們的事情已經被撞破,我也是奉命行事,還請勿怪。”
嶽關臉上,露出慘然笑容。
她也不願再和曹朋爭辯下去,事實上這種事情,誰又能說得清楚對錯?
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
大家立場不一樣,各為其主罷了……
“曹北部,如何知我躲在白馬寺?”
“呵呵,卻要感謝玄碩先生的表演。”
“哦?”
“玄碩先生那天一早到我北部尉府,報告莫言徹夜未歸。
結果在你那菊花庵中,他一進禪房,便喊出了莫言的名字……可那時候,莫言臉上有血汙,而且頭朝內,屋中的光線也不算太好。玄碩先生好眼力,隔了兩個人便認出了莫言……同時,他那天的表演有些過了。給我感覺,他心裡並無太多哀傷,找我報案,更像是在掩飾什麼。我當時就感覺奇怪,他究竟想掩飾什麼?於是,我就想到了你……既然莫言可以聽從你的調遣,那麼玄碩先生是不是和你也有牽連?從那天開始,我就命人,盯著白馬寺。”
嶽關,扭頭向玄碩看去。
玄碩此時也是一臉的苦色,不知心中在想什麼。
從渡口兩邊的白色蘆葦蕩中,行出一百黑眊,將車隊團團包圍。
那些車伕雜役,一個個抱著頭,蹲在地上,更是一動也不敢動……
“曹北部,你果然是好心計!”
“不是我好心計,而是你們太心急。”
說著,曹朋招手,示意黑眊過來將嶽關拿下,“我只負責緝拿你,其他事我不會過問……到了許都,三木之下任你是鐵打的好漢,也要招供。嶽庵主,我若是你,定會仔細斟酌。”
“我,已經斟酌好了。”
嶽關臉上的笑容,更加嫵媚。
當曹朋收回畫杆戟的時候,她猛然一個旋身,“菊花塢裡菊花庵,菊花庵住菊花仙。菊花仙人種菊花,又獻菊花換酒錢……世人笑我太瘋癲,我笑世人看不穿……無花無酒鋤作田……”
歌聲悠揚,極為悅耳。
嶽關的身子緩緩癱倒在地上,胸口插著一柄匕首,臉上猶帶著燦爛笑容。
她的聲音,越來越低弱,直至不可聞。
曹朋下意識催馬上前兩步,又勒住韁繩,看著嶽關身下滲出的鮮血,然後了汜水的渡口……
“公子!”
曹朋擺手,示意大牙不用解釋。
他猛然抬起頭,看著玄碩道:“先生,以為這個結果如何?”
玄碩一怔,神色淡然道:“甚好。”
“是啊,也許從此以後,再也不會有人知曉先生了。”
“啊?”
玄碩心裡一咯噔,臉色微微一變。
可曹朋卻沒有理睬他,招手示意親衛過來,“大牙,你和李先帶幾個人,把屍體送回雒陽……就葬在菊花塢中,讓她陪著漫山的菊花,做一個逍遙快活的菊花仙,再勿涉足這紅塵之事。”
李先和大牙連忙應命,招呼過來幾個人,把嶽關的屍體收好。
胸口,一支鋒利的匕首直沒入柄,可以看出這女人不僅是對別人狠,對自己同樣是心狠手辣。
“曹北部……”
玄碩剛要開口,卻聽曹朋道,“玄碩先生勿需贅言,隨我走一趟吧。”
“去哪兒?”
“許都!”
玄碩臉色大變,連忙想要掙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