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身邊的兩名黑眊,皆身強力壯之人,把他死死的拖住。
自有黑眊上前,接過了那些車仗。
“你們都回去吧,車仗從現在,由我們接手。”
“可那車馬是我的……”
夏侯蘭在馬上一瞪眼,“回去找陳雒陽報賠,就說是曹北部徵用,到時候自然會賠償你們。”
車伕雜役們雖說心有不甘,卻也不敢贅言。
車仗改道,沿著汜水南下……小渡口,又恢復了寧靜。只是那地上的一灘鮮血似乎在告訴人們,這裡曾發生過一樁命案。可誰又會在意?在這亂世之中,學會沉默才能更好的活下去。
車伕們相視片刻,沿著來路,踏上了歸途……
……
當晚,曹朋趕著車馬,來到嵩高山下。
這裡距離陽城縣並不算太遠,山腳下有一所車馬驛。不過呢,如今這車馬驛已經被曹朋徵用,所以空蕩蕩的,也沒有什麼客人。驛站旁邊,是一座簡陋的軍營,駐紮有一百名黑眊。
當曹朋等人抵達之後,夏侯蘭領著一百黑眊直接進入軍營。
而甘寧則率一百飛眊,入駐車馬驛中,擔負起了守衛之責。張氏和黃月英,都住在車馬驛裡。昨日,她們和曹朋一同離開雒陽,但到了嵩高山下之後,曹朋便安排她們先住下,而後帶著人離開。同時,曹朋還派出郝昭,率一百黑眊,持曹朋的印綬,趕赴滎陽洞林寺。
此時,郝昭還沒有回來。
和母親、黃月英等人寒暄幾句,曹朋便回到了房間。
他的情緒並不是特別高,顯得有些低落。
各為其主,說不得誰對誰錯。站在曹操的角度而言,曹操所做的並無錯誤;而在漢帝眼中,曹操就是權臣,就是奸臣,和董卓並沒有什麼區別。曹朋感到困惑,漢室衰頹至今,仍有如此強大的凝聚力。嶽關自殺,說是不想受三木之苦,可實際上,卻是為了保護漢帝。
這女人……
曹朋輕輕嘆了口氣。
他命人將兩座佛子像運進房間,然後喚來了闞澤,又讓人把玄碩帶來。
甘寧則站在屋外警戒,不許任何人靠近。
屋中燈火通明,四支兒臂粗的牛油大蜡,插在牆壁的燭架上,火苗子亂竄,把房間照得通透。
玄碩氣急敗壞的進了房間,一進門就道:“曹北部,你究竟什麼意思?”
“玄碩先生,用過飯了嗎?”
“我可是堂堂的白馬寺卿,也是朝廷命官。你把我抓來,究竟何意?
沒錯,我的確是藏匿了嶽關,可那是沒辦法的事情。她威脅我,我也只有相從,卻並沒有參與……”
“呵呵,她威脅你什麼?”
“她威脅我……威脅我的性命。”
“哈哈哈,玄碩先生真會說笑,嶽關不過一弱女子,焉能敵得過從千軍萬馬中殺出來的西涼好漢。”
玄碩猛然抬起頭,“曹北部,你弄錯了吧,我可不是西涼人。”
“是不是西涼人不重要……呵呵,玄碩先生莫要緊張。其實,我並無惡意……只是想請你來坐坐而已。你應該知道,如果我真要拿你,大可以把你直接送去衙門,到時候你以為會有人信你的胡言亂語嗎?當然了,我也相信,玄碩先生你其實,並不太願意見官,對不對?”
曹朋說起話來,滿面春風。
可是卻讓玄碩感到心驚肉跳。
總覺得,曹朋這話裡面,是話裡有話。
難道說他發現了什麼?想到這裡,玄碩更加不安,當他看到擺放在堂上的兩尊佛子像,下意識的嚥了口唾沫。
曹朋站起身來,走到佛像旁邊。
他伸出手,輕輕撫摸佛像的身體,使得玄碩臉色不由得一變。
“永漢元年,先帝駕崩,由少帝繼位。
大將軍何進試圖誅殺十常侍,不成想反被十常侍所殺……時幷州牧,前將軍董仲穎率部入京,廢少帝而立今上……後來關東二十二路諸侯起兵,大敗董卓。董卓倉促決定,撤離雒陽……不過在撤離雒陽的時候,他還下令遷移雒陽富戶。凡不同意遷走之人,全部都殺掉。
當時執行這個命令的人,就是董卓的女婿,時任左中郎將的李儒。
據當時留存下來的記錄,李儒從哪些不肯依從的富戶家中,搜刮來數萬斤黃金。但董卓撤離迅速,未等李儒把這些黃金裝運上車,關東諸侯便已經攻破虎牢,直撲雒陽……李儒倉皇而走,那數萬斤黃金,則下落不明。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