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一瘦下來,整個人就好像變了種氣質。
怎麼說呢?
在英武中,又多了一種書卷氣,看上去更顯俊朗。
“友學,近來可好?”
卞夫人當然知道,曹朋這段時間,承受著何等巨大的壓力。那許都日報,她每日也有留意。上面全都是斥責咒罵曹朋的文章,言語之激烈,文字之狠辣,連卞夫人都覺得,好像有些過分了……她一個旁觀者,都有這種感覺,更不要說,站在風口浪尖上的曹朋,會是什麼感受。
曹朋一笑,“區區小事,當不得什麼,有勞夫人牽掛。”
“友學,這是自家的地方,莫要拘束。
你也是丞相的族侄,喚我聲嬸嬸,便可以了……莫要學那些人,夫人長夫人短。對了,你父親前些時候送了一些紫葡萄,友學來的正好。”
說著話,卞夫人上前,便牽住了曹朋的手。
在她的身份而言,這樣做並沒有什麼過分之處。曹朋是曹操最寵愛的侄子,她是曹朋的嬸嬸。嬸嬸拉著侄子,更多是一種關愛的表現。若在以前,曹朋倒也沒什麼感覺。可是現在,他卻突然生出了許多的不適。
卞夫人的年紀,比蔡文姬也就大幾歲而已。
雖是娼門出身,可長相卻極為美豔。四十歲,仍風韻猶存,嬌豔動人,好像熟透了的蘋果。那薄薄的綢裙,隨著她的步履,令婀娜體態盡顯。胸前豐美而堅挺,絲毫看不出四十歲夫人常有的下垂跡象。那淡淡體香,更如蘭似麝,令人不由得心馳神蕩,生出諸多綺麗的遐想……
才與蔡琰,有過魚水之歡。
對這半老徐娘,更食髓知味。曹朋的心,頓時砰砰直跳,感受到莫名緊張。
“阿福,莫不是身體不適?”
卞夫人感覺到了曹朋的異樣,柔聲詢問。
而曹朋,連連搖頭道:“沒什麼,只是晌午行刑,不免感覺有些疲乏。”
“也是,此事卻讓你為難了。”
在花亭裡坐下,卞夫人讓曹朋坐在她旁邊。
“此王昭儀,今日請阿福來,卻是有一件事,想請你幫忙。”
“哦?”
言歸正傳,曹朋立刻穩下心神。
此事,兩個美婢捧了兩盤洗的乾乾淨淨的紫葡萄,送到了花亭之中。葡萄顯然是在井水裡冰過,上面還掛著一絲絲霜氣。曹朋拿了一串,從上面捻下一顆,在指間輕揉兩下,放入口中。一股涼意,沁人肺腑。
卞夫人擺手,示意美婢下去。
“妹妹,還是你來說吧。”
在這個看似俊美,書卷氣極重,卻實際上殺人如麻的曹閻王面前,王昭儀感受到了一種從未有過的壓力。雖則曹朋面帶和煦笑容,但坐在那裡,周身在不經意間,散發著一股子莫名的威嚴……或者說,是殺氣!
王昭儀深吸一口氣,輕聲道:“後將軍……”
“誒,嬸嬸何必見外?
剛才卞嬸嬸也說了,這是後宅,是自家人,喚我友學即可。”
阿福這個名字,可不是一般人能稱呼。
即便王昭儀是曹朋的長輩,也沒有這種資格稱呼。不過,曹朋這麼一說,倒是讓王昭儀放下心來。
她輕聲道:“那妾身,就斗膽了……”
王昭儀說:“今陛下失後,丞相曾來信,有意送節進宮,為陛下新後。
我也知道,此我家門之幸。
可是……陛下地位崇高,而節……這兩者,相差懸殊,恐不太合適。只是丞相發話,妾身卻不敢不從。所以想請友學幫忙,勸說丞相改變主意。”
王昭儀言語間,吞吞吐吐。
也許在平常,能嫁給皇帝,當上皇后,絕對是光宗耀祖的事情。
可是現在,王昭儀也清楚。漢帝是落難的鳳凰不如雞……把女兒嫁給漢帝,說白了就是曹操掌控皇城了一個手段。按照曹操而今這個趨勢,誰又敢保證,漢帝能一直是漢帝?若如此,到最後倒黴的,必是女兒。
我怎麼忘記了這件事?
歷史上,曹操可是把三個女兒,都嫁給了漢獻帝。
後來曹丕篡位,好像就是這個曹節,始終不肯將玉璽交給曹丕,令曹丕也是非常為難。幾次討要,直到最後一次,曹節知道事情已無法改變,便把玉璽摔在地上,交給了曹丕。不過,此後終其一生,未踏足曹魏土地半步。她就住在一座閣樓上,哪怕曹丕過世,也沒有走出一步。
曹朋覺得,曹節對漢帝,倒也未必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