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就不是個能治理一州之地的人。
當初赴任,也是趕鴨子上架。想著兒子一手打下來的西北,總要幫著兒子守住。一開始,也的確如此。曹朋給曹汲留下了強大的班底,根本不需要曹汲費心。有時候雖然也會感到辛苦,可大部分事情,自有徐庶等人解決。而在地方上,步騭、石韜、龐統等人,也不需要他太費心思。
然而,隨著曹朋心腹不斷調離涼州,曹汲感受到的壓力,越來越大……
特別是步騭離開,蘇則執掌武威。
即便蘇則和曹朋有交情,但並不是很密切。說到底,蘇則不是曹朋的心腹,曹汲自然也不會太過於放心。趙衢出任西域都護,鄧範和潘璋離開涼州……一系列的人事調動,令曹汲頗為揪心,卻偏偏有無可奈何。
也就是在這時候,馬超起兵,羌氐作亂。
曹汲所承受的心理壓力,甚至比他的病情還要嚴重。
他沒有打過仗,更不懂如何打仗。若非石韜徐庶孟建郝昭出手拒敵,曹汲恐怕早已經支援不住。西北局勢,一日壞似一日,讓曹汲憂心忡忡,所以身體也迅速垮了下來。
好在,一切都過去了!
曹朋回來了,也讓曹汲放下了心。
“父親只管安心將養,等身子好一些之後,孩兒就送父親返回中原。
姐姐臨盆在即,母親也在家中翹首期盼。
父親,可一定要多保重才是……大王已經下詔,任父親為大司農,到時候在許都就任。咱家的宅子,也擴建了許多,人也增加不少,都需要父親操心呢。”
與曹汲說多少石糧食,國庫收入多少,沒用!
他就是個小農思想,喜歡聽自家田產增加多少,宅子擴大多少……之類的話題。
果然,曹朋說完,曹汲就樂了。
他疲憊的躺下,拉著曹朋的手,輕聲道:“阿福這一來,我可以安心睡上一覺了。”
“嗯,孩兒就在這裡。”
曹汲慢慢閉上了眼睛,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看得出,他是真的很久沒有睡一個好覺了……馬超起兵以來,他承受巨大的壓力,又怎可能做到高枕無憂?如今兒子來了,這心裡也有了主心骨。感受著曹朋在身邊,曹汲格外輕鬆,這一覺,睡得也很香甜。
曹朋等曹汲睡熟,為他蓋好了被褥。
走出房間,招手示意醫生上前,低聲詢問道:“家父的身體狀況,如何?”
“曹涼州的身子並無大礙,主要還是擔驚受怕,以至於夜不能寐,茶飯不思。
整日裡擔憂,以至於身體越來越差。
不過,曹涼州的身體底子好,只要好生將養一段,便可以恢復元氣。”
曹朋,這才算如釋重負般,長出一口氣。
既然如此,我也就放心了……
他沉吟片刻,低聲道:“那就煩勞先生多多費心,讓家父好生調養……我會告訴其他人,不許任何人來打攪。入秋之前,要調理得當,我將送家父返還中原。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總之要家父身強體健,恢復原來模樣。”
這時候把曹汲送回去,不是一個最好的選擇。
且不說山高路遠,道路顛簸……就曹汲而今的模樣,送回許都,老孃非瘋了不可。所以,曹朋思來想去,還是決定,讓曹汲多休養一段時間。
那醫生猶豫了一下,“將軍,非是小人拒絕。
其實這將養並不難,可臨洮而今的環境,實在不適宜曹涼州將養。以小人之見,最好讓曹涼州離開臨洮,換個安靜的環境,更有益於身體恢復。”
想想,也是!
臨洮距離前線太近,每日戰報不斷。
在這樣的環境下,曹汲想要養好身體,的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曹朋想了想,“如此,就傳告隴西太守,讓他準備一下,送家父過去休養。
事不宜遲,我會盡快安排。
你也準備一下,隨家父一同前往狄道。”
“喏!”
醫生不會有什麼異議,立刻下去準備。
當曹朋回到偏廳的時候,還沒等坐下來喘口氣,就聽到王雙傳報:“秦亭校尉郝昭,涼州別駕徐庶,涼州從事闞澤等,在府外求見。”
“請!”
曹朋深吸一口氣,沉聲喝道。
不一會兒的功夫,就見徐庶郝昭等人來到了廳堂。
林林總總,近十餘人,全都是曹朋的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