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海西人,也不是曲陽人,可海西,卻凝聚了我所有的心血。
我絕不會任人踐踏我的努力,也不會任由他們肆意妄為。先前,賊軍們的話你們都聽到了……他們要我們雞犬不留,他們要我們血流成河。你們的田地,你們的房舍,你們的老婆孩子,都會被他們踐踏,蹂躪,摧毀……你們可以忍耐嗎?我不能,我絕不會容忍他們的張狂。
我知道,他們人很多,數倍於我們。
可是我不怕……我要告訴他們,我們絕不屈服。即便是我丟掉了性命,也絕不會向他們屈服。
你們,誰想要再過以往那種衣不裹體,食不果腹的日子?你們誰想要再去過那種,被人肆意欺凌,任人踐踏尊嚴的生活?我不願意,我哪怕把我一腔熱血流盡,也要捍衛我的尊嚴。
今晚,我將帶你們赴死。
我會和你們並肩作戰,沒有什麼海陵尉,沒有什麼曹公子,我和你們一樣,只是一群為了保護自己家園,保護自己親人不受欺凌的普通士兵。我將帶你們赴死,與你們一起,流盡最後一滴血;我將帶你們赴死,用我們手中的大刀,用我們的熱血告訴城外的那些畜生,我不怕你們!”
校場中,依舊是沉默……
不僅僅是那百名勇士,還有那校場周圍的軍卒們,一個個身體顫抖,呲著牙,眼中死噴火一樣。
“赴死!”
“赴死……”
也不知是誰,發出一聲低吼。
剎那間,數百人同聲呼喚,整個校場,如同一座即將噴發的火山。
“來人,上酒!”
曹朋大吼一聲,立刻有人端著酒罈子,走上前來。
曹朋端起酒碗,朝著點將臺下的百名勇士舉起,“喝了這一碗壯行酒,黃泉路上我等斬閻羅。
來,幹了!”
“幹!”
曹朋將酒水一飲而盡,然後狠狠的把酒碗摔在地上,摔得粉碎。
潘璋上前,大聲道:“璋請與公子赴死。”
“夏侯蘭願與公子赴死。”
“周倉願與……”
曹朋目光清冷,沉聲道:“此戰無需太多人,只文珪與我同行即可。若我等戰死,曲陽就請你們多多費心。賊軍不得長久,不出旬月,必有變數發生。在此之前,曲陽就拜託你們。”
周倉三人還要再說話,卻被曹朋眼睛一瞪,一個個閉上了嘴巴。
“我們,出發!”
曹朋看了看天色,縱身跳下點將臺,大步向校場外走去。
潘璋緊隨其後,而百名勇士,魚貫而行。
眼見著就要走出校場時,忽見一人,從人群中衝出來,攔住了曹朋的去路。
“請公子帶我赴死。”
那人年紀在二十四五的樣子,身形魁梧而壯碩。斜背一個槍囊,約一米長短,一頭露出兩個寒光閃閃的鐵槍頭。他單膝跪地,大聲道:“小人海西楚戈,願與公子赴死,請公子成全。”
“你?”
潘璋輕聲道:“這傢伙是海民,身手不錯。
只是頭腦有些不太清楚,有時候瘋瘋癲癲,所以在軍中,大家都稱呼他做瘋子楚戈,倒是一把好手。”
“你,想清楚了?”
“小人想清楚了……不外一死耳,區區賊兵,有何可懼?”
“既然如此,我準你與我赴死。”
曹朋大笑,上前一把拽起楚戈。這傢伙,比曹朋高出半個頭,一臉橫肉,脖子短粗,面目猙獰。
“走,讓那些下邳狗們看一看,我等海西好漢的本事。”
第207章 偷營
邦邦邦邦,刁斗四響。
已經是寅時,營寨裡很安靜。陳登躺在小帳之中,墊著一塊木枕,半靠在圍欄上,捧著一卷公羊傳閱讀。
眼睛盯著竹簡,可心思卻不知道跑去了何處。
“公臺還沒有睡嗎?”
“啊,是叔龍啊。”
帳簾一挑,曹性從外面走進來。
陳宮連忙翻身坐起,擺手示意曹性隨意。他起身,倒了一碗水,遞給曹性。曹性道了聲謝,接過水碗之後,便坐了下來。陳宮有一個習慣,在軍中的時候,滴酒不沾,只會喝清水。
曹性也習慣了,所以不太在意。
雖說他和陳宮並不是特別對付,但如果單以才幹而言,曹性倒也說不出什麼。
和陳宮的矛盾,主要是集中在當初郝萌造反,曹性曾指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