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朋愕然抬頭,看著許儀道:“二哥,此話怎講?”
“整天介在校場裡走走停停,也不見操演陣法……那等練法,怎可能勝得了我家的虎衛呢?”
許儀有些醉了,說起話來,也結結巴巴。
“虎衛很厲害嗎?”典滿頓時不樂意了,“我爹這叫,這叫……對,那勞什子成竹在胸。你不懂就別瞎說,阿福怎可能害我爹呢?阿福,你說是不是,我爹這一次,能打贏,對吧。”
典滿眼巴巴向曹朋看去。
曹真也起了好奇心,向曹朋看過來。
這傢伙,還真是……
不過這時候,曹朋肯定是站在典滿一邊,笑了笑,“二哥,你可聽說過一句話嗎?”
“什麼話。”
“萬幸恍模 �
許儀一怔,而曹真若有所思。
“我知道許叔父虎衛勇猛,我也見過許叔父的操演。我覺得,有一件事許叔父沒有弄明白。”
“什麼事?”
“虎衛軍作何用?”
許儀眉頭一蹙,開口就要回答。
曹朋擺擺手,制止了許儀,“二哥,你先聽我說完。我覺得,許叔父沒有看清楚自己的位子。何為宿衛?萬事以守護曹公為主,寧可死掉,也不能累主公受到傷害。宿衛,並非用以爭強鬥狠,衝鋒陷陣。典中郎正因為明白了這個道理,所以才如此操演陣型。你看那操演,或許無甚用處。但臨戰之時,我敢保證,任憑虎衛兇猛,也休想衝過虎賁軍的陣型。”
一番話,說的許儀啞口無言。
曹真目光中,閃爍奇光。
“阿福,那豈不是說,宿衛不得先登?”
“也非如此!”曹朋抿了一口酒,“宿衛先登,必須是在曹公安全,萬無一失的情況下方可。若不顧曹公安危,只顧衝鋒陷陣,那與其他兵馬,有何分別?宿衛不是為了爭取榮耀,而是為了守護榮耀。在曹公安全無虞的前提下,先登陷陣,二者似乎並沒有什麼衝突吧。”
非爭取榮耀,實守護榮耀!
望天閣中,突然間寂靜無聲,所有人都陷入了沉思。
虎賁自古有之,每戰先登,似已成為習俗。雖則後來虎賁守衛的職責更大,卻從沒有人把職責如此清楚的挑明。在曹朋眼中,虎賁就應該像後世的中央警衛團一樣。他們已無需爭取榮耀,因為加入其中,本身就是榮耀……這一刻,曹真突然覺得,自己好像明白了一些。
明白什麼?
就是那一句‘榮耀即吾命’的真實含義。
曹遵從外面走進來,見眾人一副沉思模樣,愣了一下後,便恢復正常。
他在曹朋耳邊低聲說了兩句話,便走回朱贊身邊坐下。
“大哥,杜襲是誰?”
“杜襲?”曹真疑惑道:“你是說杜子緒嗎?”
曹朋可不知道,杜子緒是哪一頭。看曹真的表情,這似乎也是個了不得的人物,於是向曹遵看去,曹遵點點頭。
“哦,杜子緒乃潁川定陵人,也是潁川名士。
他曾祖父杜安,祖父杜根,都是本地極有名望的人,也曾顯貴於朝堂。太平道之亂時,他去了荊州。後劉景升牧守荊襄,對他也是極為敬重。去年,主公在洛陽迎奉陛下,杜襲便回到了老家,被委任為西鄂長……當時西鄂頗為混淪,寇賊肆虐。這杜襲頗有膽氣,曾披甲持戈,率部殺敵,斬賊寇數百人。後賊寇破城,此人又收攏吏民,竟沒有一人從賊。”
“哦?”
曹真接著說:“這次主公任鍾元常司隸校尉,鍾元常專門點了杜襲,拜議郎參軍事,隨行關中。”
“這杜襲,不簡單啊!”
“當然不簡單……對了,怎麼好端端,提起他來?”
曹朋道:“剛才咱們碰到的那些人,就是杜襲的客人。之前的雅室,也是由杜襲出面安排。”
曹真眉頭一蹙,輕聲道:“這麼說來,那些人來頭不小!”
“此話怎講?”
朱贊介面說:“杜襲這個人,清高自傲,所從者皆品德高潔之士。而且,他甚看重門第,若非貴人,他絕不會出面安排。你也知道,這毓秀樓的三層,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夠上來。”
典滿許儀,這時候都有些糊塗。
而王買和鄧範,更插不上嘴,只好疑惑的看著曹朋曹真。
曹真想了想,“算了,本就是個誤會,咱們也別再計較……徐州口音?我回頭再打聽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