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精兵?只需我部下一將,便足以將爾等擊潰。現在,所有人給我放下兵器,回到軍帳中候命。若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膽敢擅出軍帳,就以軍紀論處,格殺勿論……”
王旭似乎有點明白了。
這海陵尉,是要來一個下馬威嗎?
“你說你是海陵尉,你就是海陵尉了嗎?你……”
翟囧年輕氣盛,厲聲喝道。
可不等他說完話,就聽王旭道:“彥明,住口。”
他看到,少年從身邊文士手中,接過了一枚印綬。王旭在海陵呆的時間畢竟長,一眼便認出,那正是海陵尉印綬。
曹朋手託印綬,環視營中兵卒。
“怎麼,沒有聽明白嗎?”
隨著他這一聲斷喝,甘寧向前邁出一大步來。
龍雀大刀,在陽光下閃爍寒光,令人心驚肉跳。剛才他一路衝進來,並沒有殺人,用的是刀背。而現在,他調轉刀口,撲稜一聲刀口朝外,似乎已做好了大開殺戒的準備。
“十息之內,所有人放下兵器,退回軍帳。”
曹朋沉聲喝道,邁步向大帳走去。
夏侯蘭和步騭則緊隨其後,五十名精卒旋即把大帳包圍起來,王旭和翟囧等人,被圍困其中。
“海陵軍侯王旭,進來。”
曹朋在軍帳中喝道。
與此同時,隨同曹朋前來的五十名精卒,也開始報數。
“一……二……三……”
王旭苦笑一聲,抬起手,擺了擺。
那意思是告訴營中兵士,立刻退回軍帳。
“軍侯,咱們拼了?”
“拼什麼拼……和朝廷拼嗎?
你沒看到東陵亭駐紮了兵馬,而且這些人敢過來,必然是有所依持。我敢說,只要咱們敢動手,這些人就會立刻殺人。營外必有廣陵鄉勇,到時候咱們勢必會遭遇致命打擊……別衝動,我先進去,看那海陵尉能說什麼。如果他能帶給咱們好,聽他的命令,又何妨?”
翟囧,點了點頭。
王旭站起來,心有餘悸的看了一眼那軍帳外的甘寧。
他有些好奇起來,這曹朋究竟是什麼來歷?看得出,他這些手下,都是百裡挑一的勇武之士,而剛才與他交手的甘寧,更是天下間少有的猛將。一個少年,能有這許多隨從並如此驍將,會是何人?
曹朋在軍帳中坐下,隨手從書案上拿起一卷書。
其實,讓甘寧衝營,也是不得已而為之的事情……他不清楚這些個海陵精兵,究竟是怎麼個狀況。他沒有那麼多時間和這些人費心思,必須要儘快把海陵精兵掌握在手中,以應付未來局面。仁義,教化?那需要一個漫長的過程,曹朋沒那個時間。最簡單,最直接的辦法,就是用武力震懾。手裡有甘寧這樣的人物,曹朋又有何懼?那可是能帶一百人,闖張遼軍營的猛將。曹朋可不害怕海陵精兵能困住甘寧……在他眼中,海陵精兵還算不得精兵。
什麼是精兵?
義陽武卒那樣的,才算是精兵。
王旭沒有魏延的勇武,也註定了這支人馬,沒有魂魄。
多年來,他固然是苦心維持海陵精兵,功不可沒。但也正是這維持,使得海陵精兵銳氣全無。
如果換做是曹朋,早就帶著海陵精兵當強盜去了。
誰又有那種耐性,留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步騭看起來對海陵精兵是有過一番研究,所以對海陵精兵的狀況,也比較瞭解。王旭有治兵之能,卻無大將之風,且有婦人之仁,優柔寡斷。
這就是步騭對王旭的評價。
“你好讀書?”
曹朋頭也不抬,問道。
王旭本來已做好準備,和曹朋說較一番。
哪知道,曹朋根本就不看他,讓他有種有力無處使的感受。
“只是讀過兩本。”
曹朋一笑,把手中的竹簡放下,“司馬法,兵之本。你既然喜歡司馬法,當知這貴賤倫經之說。”
王旭不禁猶豫了!
貴賤倫經,出自司馬法天子之法。
他原本想和曹朋討價還價,哪知道曹朋根本不給他這樣的機會。
一上來,便提及貴賤倫經,使得王旭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我為海陵尉,爾為軍侯。
換句話說,你是我的部曲……你讀了這麼久的司馬法,難道不知道見了上官,當行以軍禮?”
曹朋說著,抬起頭凝視王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