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買:“那就把他追回來。”
曳庸抖著雙手:“可……如何說呢?”
石買:“好言相慰。”
曳庸:“可他的條件呢?”
石買:“仍不可答應。不然,老夫如何向大王交差。”
曳庸已萬般為難:“這……這……”
石買:“行人大人,就算老夫求你了。”
“曳庸盡力……盡力而為吧。”曳庸說著,連告辭也忘了,拖腳而行。
石買又補話道:“大人,一定要追回……”
國賓驛館,日。
曳庸的車駛至,命輿人道:“快去探來,吳使是否已走。”
輿人跑往大門,問門外的守衛。一臉焦急!
輿人已問明,匆跑入車。曳庸急切地:“快走!”
響道,日。
曳庸的車急馳著。見遠處的山口有一溜黃塵浮著,曳庸一喜:“快,吳使就在前面。”曳庸的車到達山口,打眼一看,哪裡有什麼吳使,響道上空無一人。“還是讓他們走掉了。”曳庸跌坐於車,滿臉沮喪。
第五章 廢長立幼(3)
“錚”的一聲,忽有琴聲自不遠處飄來……
曳庸聽清了,自車上又昂身而起。
三十里亭,日。
琴聲悠揚。夫差盤琴於亭,一旁竟置香薰,其煙嫋嫋。他閉著雙眼,氣定神閒地在撫琴。
曳庸的車駛至。步入亭中的曳庸心中厭惡,卻不得不揖手:“吳使!”
夫差撫完餘音,睜眼裝作一喜道:“喲,是行人大人。”
曳庸:“吳使好興致!”
夫差緩緩起身,面對如黛的青山與東逝的浦陽江,揮袖一掃道:“越國真是大好山水,面對著它,本使由不得不琴興大發啊。”
曳庸:“本行人雖雅緻不夠,五音難全。可聽得出吳使的琴音似不為讚頌我國的山水。”
夫差:“行人大人謙遜了。本使不得不借琴而嘆,如此至美的景色,可惜用不了多久將會被烽火燃遍。”
曳庸氣極,卻不得不極力剋制:“好在吳使已瀏覽觀賞過了,請隨本行人回返驛館。”
“噢?”夫差假裝吃驚地道,“這麼說,貴國已願意接受我的協約?”
曳庸:“接不接受再議。民間交往,尚且遇事皆可相商,何況兩國呢?”
夫差:“相商可以,卻沒有多大的餘地。”
勾踐寢宮,夜。
勾踐仍在打磨著那把劍。雅魚進宮。勾踐:“快與我說說外面的情形怎樣?”
雅魚:“他們也將我看得很緊,只聽說吳公子夫差已提出了臣越的要求。因未得到答覆,夫差以離去相要挾,竟被曳庸追回。”
勾踐一臉憂色道:“雅魚啊,看來夫差就要得手了。好端端的越國,就因為他們懼怕,竟臣服於人。果若如此,我看大王如何有臉去見列祖列宗,他又如何對得起百姓。”
雅魚:“對了,我還聽說大王已放出口風,要禪位於公子稽會。”
勾踐:“禪位給幼弟,這幾乎是明擺著的。他心裡早想著讓幼弟登基,只是一直找不到合適的機會。可他不該趁著罷吳之兵的理由而廢我,他這是在玩火啊,一不小心,越國不是陷於內亂之中,就是被吳國所滅。”
雅魚:“聽你這麼一說,我也害怕了。”
勾踐:“可惜的是,我不能走動!大王好手段啊,他廢了我,卻不將我遷出這王宮或發配至邊地,若能去了宮外,我一定不會眼睜睜地看著越國就這麼給毀了。”
雅魚:“我能幫你什麼嗎?”
勾踐:“恐怕很難。依我之料,待幼弟登基後,他們可能賜我一死,也可能將我們流放!若是後者,那才有機會。”
雅魚:“我倒是想起了一件事,我與靈姑浮將軍的夫人一直有書札來往。”
勾踐:“石買的女兒?怎樣,以你的眼光,此女能否對靈姑浮產生影響?”
雅魚:“此女溫婉賢淑,知書達禮,與靈姑浮將軍十分親密。”
勾踐:“既如此,此人可用。你與她是怎樣的書札來往?”
雅魚:“是談論女容的,什麼德、義之類。”
勾踐:“好!眼下你只限於與她談論這些,不能因我被廢而有所怨言!”
雅魚:“你放心,我會把握分寸的。”
勾踐:“明日讓我試一試靈姑浮,他是否像石買一樣死心塌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