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部分(3 / 4)

小說:口述鳳凰1996-2006 作者:指環王

姜又兮:我覺得這是紀錄片最大的魅力,就是在於你永遠都不知道最後出來的是什麼,但是這是一個做片子的技巧問題,包括後來做《鳳凰大視野》,那麼大的節目,之前一定有充分的準備和一個想法、方向,不能因為紀錄片是永遠不知道最後是什麼,所以我就不管了,我進去就開始拍,這是不可能的。你一定要做非常豐富的工作,大量的案頭工作之後,說我這個片子大概要這個樣子。但是另一方面,往往最後出來的片子,絕對不是你最初想要的,其實是在做的過程中你會不斷地在調整,也許在做的過程中,你會突然找到一個“啊,我覺得這個點非常好”,我就要按照這個方向走下去了。在前期拍完了,我覺得我應該這樣來做片子,但是在後期編輯的時候,因為大量的思考是你在臺子上磨磨磨,剪的過程中進行的,你把素材不斷地搬來搬去,篩一遍,把粗的去掉,再篩,最後留下的是最好最精華的部分,然後你把精華的東西反覆地來回撥整,在這個過程裡,就是一個你第二次思考的過程,其實最後的結論,最後的立場,最後你把握的那個分寸,是在後期的過程裡完成的,它是一直在變的,所以我說不到最後片子播出,你永遠不知道最後你會做出一個什麼東西來。甚至有時候,包括在做關於越南的片子的時候,我記得都做了那麼長時間了,到最後合成的前兩天,我突然想到這個片子的點應該在什麼地方,然後我就上臺了,咔咔咔,把整個結構再調一遍!

所以我覺得紀錄片的魅力也在這兒,就是不一樣的準備會拍出來不一樣的觀點、視角,會使你關注不一樣的東西,在前期拍出來不一樣的東西。但是同樣的這堆素材,我給不同的人去剪,又會剪出來截然不同的東西。貫穿著我自己的思考,我關注什麼,我看重什麼,我認為這個東西里的關鍵點在什麼地方,但是這也是一個挺個性化的東西,所以劉春老跟我說:“你太理性了,你能不能多一點女性化的感性?”可能是因為我一開始接的片子都是這種,像《揭秘國家大劇院》,也許換一個編導來做,也許他更願意去做設計師的故事,或者關注這個建築會怎麼建造起來,但是我關注的是這裡頭的文化衝突,新舊文化、中西文化的衝突,我覺得這個更有意思,所以我去做這個。結果我選擇了這個點,它就註定了裡頭充滿了思辯色彩。

你要站在一個高度上,看他的人生,跌下來,起來,跌下來,起來,把這個人生起伏裡的無奈、感慨,這種人生的感悟做出來……

記者:你很幸運,在剛進鳳凰的時候,就找到了自己的態度。做完這兩期節目之後你又做了什麼?

姜又兮:從進鳳凰到現在,我做專題是做得最多的,《揭秘國家大劇院》完了之後我做了《山水可染》,是講畫家李可染的。完了之後《魯豫有約》開播了,我做了莊則棟那期,那本來是準備他們第二期做的,但是因為非常敏感,所以推後播出了。當時我記得老闆非常慎重,我在編的時候,正好老闆過來,他就專門調看了素材,調看了一段莊則棟談到他跟江青關係的,現在好像咱們的尺度放開了,但是那時候2001年底,播出是2002年初播的,老闆特別慎重,他專門看了那段素材,後來在正片裡那段只用了很少很少的一部分,那個片子反響非常好。

其實你說我找到了自己的定位,但是我記得在我進入鳳凰之後,從來沒有人給過我定位,你想想,我來做的第一個節目,在什麼都不知道的時候就給我訂飛機票了,哪有什麼定位,就做唄。但是當時我記得,樊慶元也好,劉春也好,他們反覆強調一個概念,就總是強調講故事,一定要講故事,不管說什麼都要講故事。

記者:是什麼讓你一到鳳凰就如魚得水?

姜又兮:我覺得就是空間,一開始它沒有給你設限,沒有說你一定要做什麼,一定不能做什麼。

記者:那你仰仗什麼去做這些節目啊?

姜又兮:我還是說國家大劇院吧,做大劇院的時候,當時正好申奧,樊慶元就去香港了,他給我找了一個攝像,這個人是廣院的老師,整個節目就是我們兩個人拍下來,再沒有其他人,就我們兩個人,你說我仰仗什麼?誰給我指導?的確就是它給你很大空間。沒有人告訴我應該怎麼做,但是我記得,我的第一版做完以後,讓劉春看,我記得我在開頭還弄了一個多明戈在午門那兒演出的片段,然後說多明戈要演出,北京所有的演出場所都有問題,沒有一個現代化的、高階的、各方面都滿足的大劇院,所以就設在午門,但是設在那裡仍然有很多問題,好像我就用了那麼一個開頭,要把它拐彎抹角地說到正題上去,用很多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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