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陪在身邊,也好服侍我。你這樣跑來跑去的,難免教人生疑!”心下卻又思量:“若我先前身分未定,藏身於父母家的深閨裡,偶遇公子來訪,那才是十足的風流呢!但是現在……我無情拒絕,不知公子會將我當成是何等無趣之人?”想到這裡,心裡甚為難過。但轉念一想,終於下得決心來:“命已至此,又無可挽回,就讓我做個不識風趣的愚婦吧!”
源氏公子也正在焦急:“叫。君將事情辦得怎樣了?”這孩子讓他擔心,但仍懷著莫大希望,橫著身子靜候佳音。卻木料待小君回來,帶來的卻是這麼一個壞訊息。源氏公子如遭霜打,甚覺這女子寡情絕義,世間真是少有,於是唐頹懊喪,長嘆道:“我真是羞恥啊!”一時竟默然無言。後來又連連長嘆數聲,陷入沉思,悽悽吟道:
“唯知帚木迷人狀,
空為園原失路人"。小君將詩傳與空蟬。空蟬此時也是輾轉難眠,便以詩應答道:
“原上伏屋雖奇身,虛幻也應帚木形。”小君因見公子傷心苦此,自己也睡不踏實,便往來奔走傳言。空蟬惟恐旁人見疑,甚是憂心忡忡。
隨從人等酣睡之後,源氏公子覺得百無聊賴,心中迴腸百轉,胡思亂想道:“此等無情女子,實是可惡。但我對她戀情依舊難消,以至情火中燒。而且她愈是寡情難近,愈是引我牽腸。”這樣想著,又念此人冷豔無常,難以接近,心想也可就此罷休吧。卻輾轉反側,終歸不能斷念,便對小君道:“你就帶了我去見他吧。”小君答道:“那裡房門緊閉,侍女眾多,怕是去不得呢。”言畢心中也很是不忍,倒覺得公子十分可憐。源氏公子無計可施,只得作罷道:“那就算了吧。唉!只要你不曾嫌我。”便命小君在身旁侍睡。這小君受寵若驚,傍了這高貴美貌的公子,異常興奮喜悅。源氏公子失望灰心之餘,倒覺得那姐姐不及這弟弟可愛了。
第三章 空蟬
卻說在紀伊守家的源氏公子,這一夜前思後想,輾轉難眠,說道:“遭人如此羞辱,此生還從未有過。人世之痛苦,這時方有體會,教我還有何面目見人!”小君默默無言,蜷縮於公子身旁,陪了滿臉淚水。源氏公子覺得這孩子倒可愛。他想:“昨天晚上我暗中摸索空蟬,見身材小巧,頭髮也不十分長,感覺正和這個君相似,非常可愛。我對她無理強求,追逐搜尋,未免有些過分,但她的冷酷也實在令人害怕!”如此胡思亂想,捱到天明。也不似往日對小君細加吩咐,便乘了曙色匆匆離去。留下這小君又是傷心,又是無聊。
空蟬見沒了公子這邊的訊息,非常過意不去。她想:“怕是吃足了苦頭,存了戒心?”又想:“如果就此決斷,委實可悲。可任其糾纏不絕,卻又令人難堪。思前想後,還是適可而止的好。”雖是如此想來,心中仍是不安,常常陷入沉思,不能返轉。源氏公子呢,雖痛恨空蟬無情無義,但終是不能斷絕此念,心中日益煩悶焦躁。他常對小君道:“我覺得此人太無情了,也極為可恨,真正難以理喻。我欲將她忘記,然而總不能成功,真是痛苦之極!你替我想個辦法,讓我和她再敘一次。”小君覺得此事渺茫,但蒙公子信賴而以此相托,也只得勉為其難了。
小君這孩子頗有心計,不露聲色,常在暗中尋覓良機。恰巧紀伊守上任去了,家中只剩女眷,甚是清閒。一日傍晚,夜色朦朧,路上行人模糊難辨,小君自己趕了車子來,清源氏公子前往。原氏公子心頭急迫,也顧不上這孩子是否可靠,匆忙換上一身微服,趁紀伊守家尚未關門之際急急趕去。小君甚是機巧,專揀人丁出入較少的一個門驅車進去,便清源氏公子下車。值宿人等看見駕車的是個小孩,並不在意,也未依例迎接,在一邊樂得安閒。源氏公子在東面的邊門稍候,小君將南面角上的一個房間的格子門開啟,兩人便一起走進室內。眾侍女一見,異常驚恐,說道:“如此,會讓外面的人看見的!”小君說:“大熱天的,何故關上格子門?”侍女答道:“西廂小姐今天一直在此,還在下棋呢?”源氏公子心想:“這倒有趣,我生想看看二人下棋呢。”便悄悄從邊句口繞了過去,鑽進簾子和格子門之間的狹縫。正巧小君剛才開啟的那扇格子門還未關上,可從縫隙處窺探z西邊格子門旁邊設有屏風,屏風的一端剛好摺疊著,大概天熱的原因吧。遮陽帷屏的垂布也高高十起,正好使源氏公子對室內情景,看個了妞。
室內燈光輝映,柔和恬淡一臉氏公子從縫隙中搜尋言:“靠正屋的中柱旁,面部前西的,打橫嫌者銷秀美身影,一定就是我的心上人吧。”便將視線停在此人身上。但見地內容一件深紫色的花鋼社,上面的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