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配的一對呢。他雖然已有傾心之人②但想來不會怠慢我女,做出有損富紳的事來。他最終也要娶個正夫人才是,何不趁他未曾定親以前向他暗示一下吧。”
今上與二公主用心對奕,不知不覺天色已晚,且飄起了菲菲細雨,平添一段情致。菊花傍著暮色,更添一份豔麗。今上看了,召來傳臣,問:“此刻殿上有何人在?”侍臣奏道:“有中務親王、上野親王、中納言源氏朝臣在此恭候。”今上道:“傳中納言朝臣到此。”表中納言便領命而來。他確實具有被單獨召見的資格:人未到香氣已到,其他一切姿態皆有別於眾人。今上對他道:“今日淫雨罪案,較平日更為悠閒。卻不便舉行歌舞宴會,甚是寂寞。消閒解悶,下棋最為適宜,愛卿意下如何?”隨命取出棋盤,叫蒸中納言上前與己對養。餐中納言常蒙今上寵召身邊,已習以為常,以為今日也同尋常一般,便不甚在意。今上對他道:“我今有一難得賭品,是輕易不肯給人的,但給你我並不感到可惜。”餐中納言聞此,亦沒去細想,只是唯命是從而已。未下幾盤棋,今上倒是三次輸了兩次。不由長嘆:“好惱人!真是心中有事,萬事皆不順!”又道:“今日先‘許折一枝春。”’童中納言並不言語,立刻走下信手摺得一枝皎豔菊花,賦詩奏道:
“橋菊若出尋常地,不妨折取任情意。”語意甚為含蓄。今上答:
“園菊早材經寒霜,惟餘香色留人間。”今上多次向他委婉示意。黃中納言儘管是直承旨意,但因他歷來性乖僻,所以並不立刻應允。心想:“我可不願任人擺佈!別人曾多次將一些可愛的女子說與我,我皆婉言謝絕。如今倘若當了駙馬,豈不是做了和尚又還了俗。”這想法實在怪誕。他明知有鍾情於二公主而求不得之人,心中卻思:“若是皇后生的,那才好呢。”這想法有些增越!
夕霧左大臣隱約聞悉此事。他原意將六女公子嫁與冀中納言。他料想:“即便黛中納言不願即刻應允,但只要心意誠懇,他定不會拒人於千里之外。”豈料突然節外生枝,生此意外,他心中頗為惱恨。隨即轉念一想:“旬親兵部卿親王對我女兒雖非真心實意,然而也時常寄些風情十足之信與她,從未間斷。即便是他一時興起,但也總算前世有緣,日子一長,定然不會不愛她的。若嫁與出身抵賤之人,儘管‘情深濃濃水難漏’,但畢竟無甚顏面,難遂我心。”繼而又怨道:“如今世風日下,人情菲薄,女兒之事實在使人煩心。皇帝尚且要訪求女婿,更何況做臣下的!青春苦短,真讓人為女兒擔心呢。”此話對今上暗含譏諷。於是他就慎重託付妹妹明石皇后玉成六女公子與匈親王之事,多次向她要求,明石皇后頗感厭煩,對匈親王道:“真讓人傷心啊!左大臣多年來誠心招你人贅,你卻推倭再三,實在無情之極。做皇子的,運勢好壞皆由外威的威望勢力而定。今上時常提及,欲讓位於你哥哥。那時你便有機會當皇太子了。若為臣下,然正夫人既定,則不能分心再娶。即便如此,如夕霧左大臣那樣忠貞專一之人,也有兩位夫人,她們不也是相處得融融洽洽嗎?何況是你!若能遂我宿願而位及太子,則多娶幾房夫人,又有何妨?”這一席話不同平常,說得非常懇切細緻,而且頗顯豪壯。匈親王心中早有此意,當然不會視此番說教為荒唐言論而拒之門外。他推慮:當了夕霧快婿,幽居在他那循規蹈矩的宅哪裡,不能隨心所欲去尋歡作樂,倒是件很痛苦的事。但又想到如此為準他,確實不該,心思便日漸鬆弛下來。但旬親王本是好色輕狂之徒,對按察大納言紅梅家女公子的戀情仍藕斷絲連。每逢櫻花繽紛時,尚常去信敘;但在他眼裡,身邊的每位女公子無非如花般惹人喜愛。這一年便在不知不覺間流逝。
次年,二公主喪服期完。因此議婚之事提上了日程。有人向蒸中納言進言:“你怎能如此愚笨不開竅呢?是上甚中意於你,只要你略表心意,今上定會立刻將女兒嫁與你。”黛中納吉忖度:過分冷落,充耳不聞,也太怠慢無禮了。於是每有機會,即委婉表示願結秦晉之好。今上哪能不睬!燻中納言聞悉今上業已擇定良辰吉日。他自己也默察出今上意圖。但心中仍念念不忘早夭的宇治大女公子,不勝悲傷。他想:“真不幸之極!如此情深之人,卻為何卻無緣結為夫婦?”追思往昔,更覺愁腸百結,悲從中來。他常常想:“即使是品貌平平之人,只要略似宇治大女公子,我也會傾心於她。真想能得到昔日漢武帝那種返魂香,讓我們再廝守一次該有多好啊!”他並不企盼與高貴的二公主的結婚佳期快快來到。
夕霧左大臣正忙於準備六女公子與匈親王之婚事。日子定於八月內。二條院的二女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