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奶奶那邊的罵聲慢慢就住了,跟著貓靈石的靠近,很明顯地感覺到周圍的氣壓都在起著變化。
而圍在我身邊的這些鬼們幾乎進入顛狂狀態,尤其是我奶奶,咬牙切齒地看著我,眼珠子都要崩出來的樣子,那一身肥肉來回顫抖,好像碰一下就能把我扇倒一樣。
最後她竟然破口大罵:“你個兔娃,跟你媽一樣是個死心眼,到了死也不讓我省心,你們就該早些去死,就該早些去死。”
我本來對她的那一絲內疚跟著她罵我媽瓦解的一點不剩,只用眼光死死瞪著她。
大概她也是有點心慌,慢慢地向後退了幾步,而本來站在她身後的人馬上就跟了上來,再一看竟然是唐濤的媽,還有唐龍。
我覺得這就是傳說的心理戰術了,我不能說話,除了在心裡告訴自己這些都是鬼,他們不能拿我怎麼樣,就是死死地站著,守著手裡的那塊石頭,而事實上眼前不斷出現的人給我的衝擊又特別大,尤其是這些曾經因為白小紅而死的人,我其實心裡對他們是有內疚的,他們也許很壞,但是死在我的面前總是有些不忍。
已經無心去看白奶奶那邊的情況,這邊糾結的不可開交,覺得自己也疲憊不堪。
迷糊間突然被人扯了一把,人就凌空而起。
再落地時白奶奶就在我身邊,而白小紅也面色蒼白地站在我身邊。
她關心地問:“高鵬,你沒事吧?”
我搖頭,問她:“你怎麼樣?”
她也輕微的搖了一下頭。
這邊白奶奶已經催促說:“快走吧。”
三人上路,眨眼間回到桃園,白奶奶沒給白小紅休息的機會便問她:“是他吧?”
白小紅點頭說:“是。”
白奶奶面色便沉重許多,過了許久才說:“最近都不要離開這個園子,如果沒有別的事情,他應該也沒那麼容易進來的。”
我聽不懂他們的暗語,只等白奶奶這邊問完話,我再找白小紅細問,誰知道緊接著白奶奶就把另一塊貓靈石也給了我說:“鵬鵬,這個你也拿著。”
我忙擺手說:“我可不想要了,到處都是要搶的,我也沒能力保護他們,萬一有個什麼事,我怎麼交待。”
白奶奶卻並沒有收回手,仍然把那塊石頭遞過來,並且找出了一塊綠色的粗絲線幫我一塊塊的串好,邊串邊說:“也許它們跟你是有緣份的,他們拿了那麼多年都沒有發揮出靈氣,今天卻在你手裡起了作用。”
我不懂,看著白奶奶把串好的貓靈石重新放到我手裡才問她:“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白奶奶嘆了口氣說:“這都是很多年前的恩怨了,一時也跟你說不清楚,但是我知道這件事情能發展到今天應該也是到了結束的時候了。”
這說了跟沒說沒有什麼區別,我仍然聽不懂,只能再找話題問:“那個,南方的人是誰?”
白奶奶看了我一眼,輕聲說:“我從前的主人,也是仇人。”
我還是弄不懂,但是白奶奶顯然是不想再解釋,慢慢歪在床上說:“你今天就呆在這裡吧。”
白小紅拉我出來,這時候太陽已經升了起來,照的滿園子的金黃。
那些被燒過的桃樹已經被白家兄弟修理過了,黑黑的枝椏全都剪了下來,有些完全沒有救的樹也已經砍掉種上了新的苗,反而是給桃園增加了一些活力,看著一副欣欣向榮的樣子。
白小紅站在我身側說:“這裡的每棵桃樹都不是隨便種的,所以也不是誰都可以輕易進來的。”
我突然想起小時候常聽我媽說桃樹是辟邪的,但凡是誰家說鬧鬼了什麼的都會拿一些桃樹枝回去到處打一打,我自己就記得小時候我媽常常打桃樹枝打我,打完以後再把樹枝用紅色的線繫好壓在枕頭低下,說這樣就可以不做惡夢了。
其實還是很有效的,但是白小紅他們一家本來也不是人而是貓魂,那麼這些本來是要避開的桃樹,為什麼還偏偏種成了園?
當我問白小紅這個問題的時候,她環視了一上週圍的桃樹說:“避邪?是的,我們邪嗎?”
我訕訕的不知道如何回答她。
反而是她自己說完以後又笑了起來說:“的確哦,我們只是一隻貓,也是夠邪的,但是你知不知道這世界上的東西有負負得正的說法,就是太過於邪了,反正成了正。”
這個我沒聽說過,但是上學的時候學過負負得正的算術,還有武俠電視劇裡的以毒攻毒,想來應該也是一樣的道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