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中三年一晃而過,雖然那次去白小紅家的桃林後,我沒有再去過,她也沒再來我們村的鬼屋,而我們兩個表面也還像以前一樣要好。每次放學仍然會在一起寫作業,但是對於發生在她們家那些我覺得有些詭異的事,還是時不時地影響著我跟她的相處,有時候我們說著話我就會突然想到那些吃著血淋淋的肉,眼裡五顏六色的貓們。
她的心事也越來越重,常常一個人發呆,有時候也會輕聲問我:“高鵬,你是不是討厭我了?”
我當然回答“沒有”,她依然是我們學校的校花,是很多男生喜歡的物件。我在很長一段時間成了那些男生們眼裡的釘子,但是他們沒辦法拔去,因為白小紅擺明了只跟我好。男人的虛榮讓我仍然跟白小紅走的很近,並且為此得意洋洋。
這年夏天,我們一起去體檢,一起備考高中。
只是讓我萬萬沒想到的是,我一代學渣竟然考上了重點高中,而白小紅卻名落孫山。
牛志剛羨慕地跟我說:“你是不是考試前通靈了,怎麼一下就打通了仁督二脈,叫那些辛苦學習的同學們怎麼活?”我無言以對,自己都像做夢一樣。
而白小紅只一個人默默地站在一棵樹下,她剛剛被老師叫去了辦公室,不知道說了些什麼,出來後她就一直一個人站在樹下發呆。
其實這天是校長把我們招集到學校的,來的都是考上重點高中的同學們,還有那些本來應該考上但卻沒有的同學,同時還有各班班主任。
平時的學霸自然有許多心得要跟老師交流,沒考上的也都被老師們一一叫去談過話了。反而是我,本來是一平庸之輩,跟老師也都不親近,突然考上高中反而讓人們不知所措,大概他們心裡也在罵我走了狗屎運,所以除了幾個平時能說上話的男生,還有住在同宿舍的同學跟我寒喧幾句,其他人包括老師依然是冷著我的。
我很想走過去問問白小紅是什麼打算,但是看著她冷然站著的姿態又不太想過去,也就遠遠地看著。
到底還是有人過去找她了,是他們班裡的一個男生,不知道在跟她說什麼,我看到白小紅拿著衣袖抹眼睛,而那個男生已經有些著急地低著頭,嘴仍然在不停的動,嘴巴幾乎碰到白小紅的頭。
我面無表情地走過去,站在他們旁邊,只聽男生不停地道歉,而白小紅除了哭,並沒說一個字。
那男生看我一直盯著他,有點倖幸然地走開了,臨走還跟白小紅說:“小紅,你再考慮一下呀,你底子那麼好,老師都沒有放棄,你也要自己加油,你復讀一年,我一定陪你。”
我狠狠瞪他一眼說:“一邊去吧,事多。”
這時候白小紅抬起哭紅的眼睛看我,突然不顧滿院子的同學撲到我的懷裡竟又是聲痛哭起來。
我的兩條手臂成了多餘的,不知道該放在哪裡,是摟著她,還是推開她呢?
遠處的同學都朝這邊看過來,並且竊竊私語,指指點點。
我試著勸白小紅說:“你別哭了,同學都在看呢。”
她“霍”一下從我身上直起身,雙眼含淚地看著我問:“高鵬,你是不是一點也不想跟我在一起?”
我靠,這話要從哪裡說起,好像自從認識她我就喜歡她,心裡那種感覺雖然朦朧,但是自己畢竟也看過小說,多少懂點男女之事,就算是有時候覺得她異與常人,但已經抵擋不住她的美麗溫情。但是今天這麼同學在看著,她來這麼一句,我該怎麼說呢?
白小紅看我不說話,轉身就走,頭都沒回一下就出了學校大門。
我追出來的時候,她已經往他們村的路上走了,我跑了一身汗,拉著她說:“我想跟你在一起啊,你再復讀一年吧,明年也考重點,我們還在一起,我在那裡等你。”
白小紅一聽,眼淚就又出來,邊哭邊說:“我不能上學了,我們家沒有那麼多錢供我上的,我奶奶說讓我出去打工。”
我不能相信她說的話,想起去年他們家用肉喂貓,現在竟然說沒錢供她再上學,總是覺得理由過去牽強。白小紅看我不說話,只是站著,就說:“你上你的高中吧,我出去打工,但願你能記著我們的約定。”
“我們的約定?”我有點蒙圈了,不記得我們約過什麼。
白小紅又紅了眼睛,撅著嘴說:“我送你的扣子呢,還有一塊小石頭,你還說過我帶我去城裡的,你也說過喜歡跟我在一起的。”
我那個親孃哦,這都幾百年前的事了,她現在來找我要石頭和釦子,我也記得我曾經很珍惜,但是放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