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除了心疼白大哥,卻也再無計可施。
白小紅竟然還暗地裡開著玩笑問我:“我哥結婚了,你準備隨多少錢的禮?”
我沒好氣地說:“一分沒有,白瞎了一個好人,我都痛的不行,還隨禮?”
白小紅就“赤赤”地笑著說:“有沒有人說咱倆也白瞎了?”
我啞口無言。
只是這件事情來來回回折騰了好一陣子,突然就傳來訊息說不結了。
我是聽二成嬸子說的,她鬱悶地跟我媽抱怨:“早著不管他們家的事,你說彩禮錢給他們了,要啥給啥,到男方要結婚了,他們又不同意。光拿著別人的錢花著老美,還買裡新摩托,買裡電視啥的,誰家的錢不是錢,您光花了錢,閨女不跟人家是咋回事。”
我媽只是聽著,並不說話,對於唐家的人,她是吃虧吃多了,所以連一句多的話都不肯說。
我卻心裡一陣高興,問二成嬸子,銀山家為什麼不結婚?
二成嬸子氣呼呼地說:“也不說長不說圓哩,就說不著急,再等兩年。你說人家男方都三十歲了,你要啥給啥不就是為了結婚的時候順當一點嘛,到頭來男的要結婚了,他們又推著不要。”
我問:“銀山家是不是不願意了?”
二成嬸子提著聲音說:“不願意有不願意哩做法,咱這兒都是這規矩,你女哩不願意了把人家彩禮錢,一應花銷還給人家,男的再糾纏也木話說。他這又不說不願意,就是往後拖,偏偏男方急著要辦,都要把我逼死了。”
我笑她說:“當初說啥來著,不讓你管這事,你還不聽勸。”
二成嬸子“呸”我一句說:“就你孩兒有能耐,你看嬸子著急,心裡好受了吧。我說你能不能讓小紅勸勸他哥,看等到過了年再說吧,我也去銀山家再問問,到底是哪兒不中。”
我沒有把這事告訴白小紅,就等著大家都逼急了散了夥才高興呢。
只是這中間也就停了一天,二成嬸子就又慌慌地來找我了。
那時候我正在地裡收準備入冬的大白菜,二成嬸子來到地裡就一屁股坐在土堆上跟我說:“鵬鵬,你快去勸勸白家吧,我都要給逼瘋了,這都殺到我們家裡來了,天天來催著讓我去說著結婚的事。我也是不明白啊,以前那麼多年都過去了,沒媳婦兒不是也沒見他著急,這怎麼說急就急起來了,您二叔這天天噘我沒成色哩,攤個這樣的事。”
我把白菜都碼好了,才問她:“白大哥急不急還用你說哩?人家再怎麼說年齡在那兒擱著哩,咋就不著急結婚哩,這三里五村的哪還有這麼大的男哩木結婚哩?再說了,你不是去問銀山家為什麼不結婚嗎?他們咋說啊?”
二成嬸子悔的腸子都青了,咬著牙說:“咋說?還是那樣,說男哩這不好那不是哩,再觀察一陣子。”
我笑著說:“觀察個屁,他們就是想找個藉口吞了人家的錢,這樣拖個一年半載了,白大哥一著急再相著別的姑娘了,就變成人家不願意了,他們也就不說還人家彩禮錢的事了。”
二成嬸子罵道:“可不是就是這樣,這一家人木一個是好東西的,但是你們坑我幹啥哩,覺得我家裡好欺負不是?到頭來還想著這錢叫我出了不成?”
我勸二成嬸子說:“欺負您他們可是不敢,但是欺負白大哥是明擺著哩,你就是莫名其妙趟了進來。”
二成嬸子坐在地裡好一會兒才驚叫著起來說:“哎呀,這地裡咋還溼著哩,你孩子也不說個話,我到現在才覺得屁股涼。”說著轉過去給我看她的後面,褲子上已經坐溼了一大片。
她邊吵邊罵著說:“真是倒了血黴了,弄啥啥不順,不行我也給他們扔那兒,不管了愛咋咋去。”
這事我後來也專程去了一次白小紅家,想問問她哥哥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其實我自己心裡也不併不相信白家大哥一下子就著急結婚起來。我也算認識他好幾年了,看上去完全是一副無慾無求的樣子,為什麼突然就逼到這份上,一定要馬上結婚呢?
我去的時候沒有見到白大哥,連白小紅也不在家裡面,只有白奶奶一個人安靜地坐在那個給別人觀香占卜的神房裡。
我走過去向她問好,並且打聽白小紅他們去了哪裡。
白奶奶眼皮都沒抬一下,喃喃地說:“急什麼,該來的早晚會來。”
也許她話裡帶著憚機,但是我當時卻什麼也沒領悟出來,只是心裡納悶,怎麼我馬上要成為了她的孫女婿了,還是這麼冷淡呢?
我在院子裡的一把小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