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場會試,寧江直到第三天的傍晚,結束的鑼聲響起時方才離開。
這倒不是因為,他真的寫到這個時候,實際上,他的詩賦早就作完,上午就可以離開。
只不過,連著兩場都是時間剛到就急於交卷離開,殿試時,說不定就會有無聊的御史以此為藉口,向天子告狀說他“輕佻”,進而影響到他在殿試中的名次。
出來後,秦小丫兒同樣早已等在那裡,寧江帶著她,離開廣場,對面,一些馬車停在那裡,有車伕奔來,詢問他們要不要乘車。寧江掃了一眼,來到其中一輛馬車前,趕馬的是一個駝背的老頭。寧江往他看了一眼,問了到外城的價格,然後帶著小丫兒,一同上了馬車。
車簾放下,那駝背老頭趕著馬,馬車緩緩轉動,繞了個圈,往景龍門方向去了。車裡,卻有一人早已等在裡頭,低聲道:“老爺!”
竟然是失蹤已有許久的秦陌。
寧江道:“事情辦的如何?”
秦陌道:“我按著老爺吩咐,到了終南山,果然找到了老爺說的那位焦僥道人,那僬僥道人原本不願見我,直到我喊出‘天隕流光’四字。我按著老爺你的吩咐,拿出那兩枚天隕流光,以及公子的設計圖紙,那老道看到那設計圖紙,頗為震驚,極力打聽公子來歷,我自然沒有告訴他,只說他日後自然知曉。然後,我便告訴他,我家主人願意以一顆天隕流光為代價,請他造出那圖紙上所畫事物,以及幾樣兵器,那老道看到天隕流光,沒有任何猶豫就答應了下來。”
將一個盒子,捧在寧江面前:“這三個月裡,僬僥道人一刻不曾休息,終於為公子打造出了此物。”
寧江點了點頭,這一世裡,他雖然還沒有與僬僥道人真正的見過面,但是在上一世裡,對僬僥道人卻極是熟悉,自然知道他根本擋不住天隕流光的誘惑,也知道他必定能夠做出自己想要的東西,不管這東西,在這個時代是如何的稀奇古怪。
他看向秦小丫兒:“我讓你們這幾日裡做的事情,辦得如何?”
秦小丫兒道:“老爺,我們已經調查清楚,青暉湖上,好幾艘花船都是被貞吉觀所控制,是以,每天晚邊,那鮑青都會到青暉湖去,基本上從無例外。貞吉觀是全清派在京城的觸手之一,那些花船,也是全清派收集情報的地盤之一。”
寧江冷笑道:“秦陌,你先去找到秦澤和秦坎,你們三人就按著鮑青的行動路線,設計出幾套刺殺他的手段,後天交給我。”
秦陌與秦小丫兒一個錯愕,對望一樣,秦陌道:“老爺,您不考會試了?”
寧江道:“怎麼可能不考?”
秦陌道:“可是,後天老爺您不是還在貢院裡麼?”明天是會試的第三場,如果寧江要參加會試的話,那就意味著,至少要到大後天卯時之後,才有可能離開貢院。莫說老爺只是一個書生,哪怕老爺是最頂尖的一流高手,一旦進入貢院,也不是說離開就能離開的。除非寧江不參加第三場會試,否則,他們後天根本不可能見到寧江。
寧江卻是撫著秦陌帶回來的盒子,淡淡的道:“無妨,你們按我的吩咐去做就是……”
***
回到住宅,外頭燈籠高掛,屋內燭光搖動。
寧江將窗簾拉上,左手摯出隋侯珠,以火魂催動,隋侯珠寶光散出。
他將桌上那長方形的長盒,緩緩開啟,以寶光照去,長盒裡,竟然放置著一把燧髮式火槍、一對鴛鴦刀,以及……一個人偶。
那人偶看上去,猶如十一二歲的孩童,但卻幾乎與真人無異,而這,就是他年初是在圖紙上設計出來,讓秦陌帶著,前去找僬僥道人制造出來的“替身人偶”,其中動用了諸多特殊材料,並以天隕流光作為這人偶的“經脈”。
可以說,除了僬僥道人,世上再沒有其它人,能夠按著他的設計,造出這個替身人偶。
他咬破右手食指,在替身人偶上,緩緩的畫著古怪紋痕,知道這替身人偶,被這血色的紋痕完全包圍。然後,他放下隋侯珠,退了幾步,退到床邊,躺了上去。
火魂離體,往替身人偶投去。驀地,替身人偶從盒中坐了起來,睜開了眼睛。
那一瞬間,它的眼睛彷彿有火光冒出。
替身人偶靈活得跳下桌去,拉開窗簾,跳窗而出,來到外頭,對著天上的圓月,緩緩的張開斷臂,彷彿是吸收日月精華的妖怪一般。月光流入它的身體,它那佈滿全身的血痕,開始自行增生,直至長出血肉、面板、頭髮。
很快,一個渾身赤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