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男孩,就這般站在月下院中。
如此奇詭的畫面,若是讓其他人看到,怕是會頭皮發麻,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寧江所用的,其實是西嶺巫祝所使用的一種傀儡之術,西嶺的苗巫,有時會以紙人、稻草人等為骨架,以大量的野獸甚至是人類的鮮血為媒介,讓被控制的鬼怪附入其中,為自己所御使。只是,這種被御使的傀儡,終究是不夠靈活,只能在特定環境下使用。
而那僬僥老道,名為道,其實卻是這個世上屈指可數的墨者,擅長各種奇巧淫技,在上一世裡,寧江就是在他的幫助下,造出了妹妹的人偶,從外形看,幾乎是一般無二。
至於現在,寧江以僬僥老道製造出的這個男童人偶,配合西嶺的血祭之術、傀儡之術,再加上自己強大的火魂,終於成功的,附身在這個替身人偶之上。
僬僥老道不愧是墨家傳人,言出必諾,這替身人偶,使用的俱是這個世界少見的各種奇特材質,又暗藏著他親手設計的法陣。他張開雙手,天地間的神秘能量,猶如被吸扯而來,在他的身上,緩緩的聚集、流動……
到了夜半,馬車緩緩駛入院中,來接這個院子裡的舉人老爺前往貢院。
寧江帶著秦小丫兒,上了馬車。秦小丫兒抱著長盒,她並不知道這個盒子裡裝的是什麼,雖然好奇,卻也不敢偷偷開啟看。而秦陌沒有得到寧江的吩咐,自也不會把盒子裡的事物告訴其他人,哪怕是他的義弟和義妹。
在路上,寧江交待了秦小丫兒,以及做了偽裝後,在外頭趕車的秦無顏一些事情。他道:“這些都做好後,後日傍晚你們就去找小夢,隨便找個藉口,留在長公主府上,不要在外頭逗留。另外,跟你們的二哥、三哥也說一聲,後日晚上,或者賭博、或是鬧事,總之在人多的地方逗留,務必讓其他人看到他們。至於秦陌,讓他後日先暫時離開京城。等大後日,傍晚時你們再跟小夢一起來接我。”
秦無顏與秦小丫兒並不知道老爺到底要做什麼,但還是應了聲“是”。
會試第三場,考的是策問。
這一次,寧江被分到了地字第一號考棚,等試卷發下來後,他將其開啟,見試題中,先寫了幾個以往立法而後失敗的例子,問“自古一法立,一弊生,弊生而又為之立法,於是法如牛毛,弊如蜂舞,如之奈何?”
像這種策問,題目都是以“天子”的口吻進行詢問,讓考生模擬臣子的身份進行答題。而這一次的題目,的確是自古以來,總是無法避免的難題。寧江猜想,絕大多數考生,多半會從道德、禮教等方面進行論述,認為法多而弊多,唯有從道德、禮教入手,以補法之弊端……總之是很正確的廢話,聽起來很有道理,但根本沒有可行性的東西。
策問和經義不同,經義是不容許有任何質疑先聖、違背禮法的回答,又或者說所有的答案,就像另一個世界裡的政治課一樣,全都是定死的。但是策問卻要寬鬆得多,只要不是太過驚世駭俗,適當離經叛道一些,問題也不是很大,因為策問考的是“用”,能夠在會試中擔任考官的,莫不是朝堂上的高官,多半也還知道“經”和“用”是兩回事。
舉著聖賢書,是為了在這個時代,佔據道德高地以打倒政敵,然而真的只知道按著聖賢書做事的腐儒,早就被人打倒了。而根據寧江以往的研究,但凡在會試的策問中,只知道扯古人,扯聖賢書的,通常都拿不到好名次。道理很簡單,科舉的目的是選治世之才,然而會試的三場,“經學”與“詩賦”根本看不出一個人治理郡縣的能力,這兩項考的好的,更有可能是書呆子。
可以說,“策問”是唯一能夠看出一個考生將來治理國家的實際能力的地方,如果在這裡,仍然靠“正確的廢話”來選材,那朝堂上就真的只能是滿朝書呆子。
也正因此,在會試的策試中,答題並不要求絕對正確,尤其像這種歷代名臣都解決不了的問題,別人也不指望這些連小小縣城都不曾治理過的舉人們,真的有辦法解決。
所以,真正重要的,並不是對和錯,而是見解的“獨到”,那種正確的廢話,在策論中很難拿分。
絕大多數考生,因為沒有真正的從政經驗,對這樣的題目,也就只能從道德、禮法進行著手。身為穿越者的寧江,眼界自然要比這些人開闊得多。他先引用了幾句聖賢之言……主要是為了扯虎皮,表示自己的見解,並不違聖人之道。然後開始敘述自己的見解,認為之所以“法多而弊多”,問題並不出在“法多”,而是出在執行上。
再好的“法”,一旦執行出